江鹭瞟她:“真是吃人嘴短,才吃了你爸几顿饭就倒戈了?你老妈天天给你做饭可是做了好多年呢。”

秋秋瘪瘪嘴,“我想你们和好嘛。老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门呢?”

江鹭道:“等他想好了,会进来的。”

节前,到各级监所的慰问任务和亟待上会讨论的问题一下堆积起来。宋魁不喜欢搞形式主义、走过场,慰问活动向来是两个原则,一不允许陪同,二不得影响基层工作,把慰问物资、补贴送到,打个招呼就走人。

以前他在隗中这么搞,很受底下欢迎,都说他不是去慰问,而是去打工干活的。当然,也有人说他作秀、表演,他从来也没当回事过。浮于表面的作态和真心实意的付出,只要去做必然清楚两者的难易,对方更可以感受得出其中差别。

白天慰问搬完箱子,下班了无处可去,宋魁又留在局里加班研究近期调研总结下来的问题。

八点多钟,他看完文件,关了电脑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家。

他在九层,但他一般喜欢走楼梯下楼。借着下楼的短暂时间,既可以观察各部门的工作开展情况,偶尔也可以放空一下,思考一些问题。下到七楼时,刚巧碰上刑侦支队一大队的大队长段峰。

段峰看见他有些意外,赶紧问候:“局长好。”

宋魁对刑侦条线的兄弟有感情,尤其他自己当年就是一大队出来的。如今他公务缠身,很难再轻松地笑了,但对段峰,便和蔼亲切多了,语气轻快地问:“加班呢?”

“对,有个案子,队里加班搞一下。”

宋魁一下怀念起当年他办案的时候来。

喊上段峰一起下楼,问了问他最近刑事案件的发案情况,又关心了一下他跟队里同志工作上遇到的困难。等他巨细无遗地汇报完了,两人也走到了三楼。这儿就是刑侦支队的楼层,二十多年前他奋斗过的地方。

格局有些变了,但他还记得,东头有个吸烟室,那时他和二大队长孟春雷经常就伴儿去抽烟。西头是更衣室、会议室和一间小休息室。当年加班的无数个日夜,大家总凑在会议室一起吃饭,边吃边研讨案件情况。至于休息室,主要用作接待一些访客,家属要是来探望,一般都会领去那儿坐坐。

总体上那个房间的使用频率不高,也许有些人从来都没进去过。但宋魁的记忆却强烈地与它关联,当年他和江鹭,在那里有过不少温馨回忆。她陪他在那个房间吃饭,跟他聊一天的生活见闻,坐进他怀里撒娇,甚至……他们还在这里险些发生过点什么。

他记着,那大概是个冬日的晚上,天已经黑透了,他还在加班忙案子,她却大老远地从学校跑来看他。

为了不打扰其他同事,他便领她到了这个房间。搂着她坐在腿上,本来是说着话,聊着天,享受小情侣间短暂的亲密时刻。她却忽然停下,望着他,主动吻了上来。

他们那会儿才刚谈恋爱没多久,平时只有克制的拉手、拥抱,偶尔的亲吻。但他那会儿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她这样直白坦率的情感自然让他瞬间失控地起了反应。他们热烈地回应彼此,几乎要到最后一步了,江鹭却猛然醒过来似的,一把将他推开。

他知道自己有些超过了,愧悔万分地搂紧她,安抚地拍哄:“吓着了?”

她则鸵鸟似的埋进他的颈窝,闷不做声地点头。

两人久未平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懊恼又自责地提醒:“下次别这样了,你这不是考验我么?”

她气道:“反正你没通过考验。”

“这还没通过考验?你知不知道没通过考验是什么样的?”

他还记得说完这句话后她眼睛一瞪的娇俏模样,也记得她那句可爱到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的话“你还想霸王硬上弓呀?这可是公安局,下楼就报案把你抓起来!”

虽然是久远的回忆了,可还是那么鲜活,现在回想起来,当年他俩也真是挺大胆的。

宋魁在心底笑,年轻真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