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心的伤口处,血还未止住,血丝沿着伤口往外渗。
他戴着骨韘的拇指在她柔软的手心上摩挲几下,然后低下头,用舌尖将她掌心的血迹舔了个干净。
掌心的痒意似是能顺着经脉窜到心头,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
紧闭的唇瓣一旦张开了,就再也合不上,不停地喘.息着。
但裴涉格外有耐心,并不急于帮她解了这药性。
看似是在帮她处理伤口,可舌尖在她掌心停留许久,擦过一阵高过一阵的痒意。
裴涉俯着身子,抬眸看她时,琥珀色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姜窈此时却已不大清晰,神志几欲溃散,仰着头,杏眼中漾着水光,根本无法分神去瞧他的神色。
裴涉轻一下重一下地沿着她的手腕往上摸索,等待着他的皇嫂自投罗网。
马车拐进了小路,有些颠簸。
这样的颠簸让姜窈更难受了。
僵持了一会儿,她断断续续道:“帮,帮我。”
“让谁帮你?”裴涉的手摸索到了她臂弯处,在那里捏了捏。
她身子很烫,连他手上冰凉的虎骨扳指也给暖热了。
“二,二郎,帮我……呜。”她一边忍耐着灼烧般的热意,一边克制住自己快要从喉间溢出的声音。
视野越发模糊迷离,她只瞥见裴涉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车轮辘辘,穿过大小坊市。
马车内,有人小声啜泣。
猜忌
秋日露水重,晨雾尚未散去。
马车停在校事府门口,青泥扶姜窈下了马车。
校事府地处偏僻,离郊外近,处理起尸首也方便。
姜窈拿着裴涉给的鱼符,进了门。
为了这枚鱼符,她昨夜受了不少委屈,由着她折腾了一宿。
她披着斗篷,校事官认不出她,可地牢里阴暗潮湿,虫鼠横行,一股霉烂的气味,比佛经里的无间地狱还要骇人,和外面像是阴阳两界。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姜莺脸色干枯,眼窝深陷,眼珠血红,衣裳脏污,躲在角落中,只能看见两只血红的眼珠子冒着光。
“你我都姓姜,同根骨肉,血脉至亲,何必相煎?”
“呸,什么同根骨肉,我娘出身贱籍,做了妾室,我生下来就矮人一截,从记事起,那些春游赏花的宴席从来都没给我和阿娘下过帖子,他们都只对你青眼有加,我算什么,谁知道姜家还有个三娘子?”
“姜莺,你若认错,跟我去给长嫂登门道歉,我便想办法救你出去。”
“救我?你救不了我了,我活不成了,你放过我,魏家也不会放过我,这些年我没少替他们遮掩,祸事临头,他们却只想杀我灭口。”
“姜窈,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妹妹,可你可曾有一刻替我想过,你说能救我,可自从景王离间我和魏绍时,我就没有回头路了,你们都有回头路,只有我,只有我是颗弃子!”
“早知步步艰险,何必对誉儿下手?”
“你以为我想吗?林玉珠他们被你挪到了常乐坊,除了宫宴上,我如何能有机会下手?我若不下手,袭爵的就是姜誉那个七岁的小娃娃,那我弟弟呢,我弟弟怎么办,就因为他是我娘肚子里托生的,就只能是庶出,一辈子袭不了爵吗?”
“姜莺!”
姜莺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她才看见她口中正不断往外溢着鲜血,血迹黑紫。
她见过饿死的,冻死的,被乱棍打死的,唯独未见过毒发身亡的。
这景象实在惨烈。
她身形有些不稳,青泥及时搀住她。
“娘娘,咱们回宫吧。”
姜窈仿佛是被钉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直到姜莺咽了气,才轻叹一声,道:“回去罢。”
天将黑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从屋檐坠落,连成一线,在地上溅起烟雾般的水花。
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