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旁观，表情都不变一下。

那一刻，顾辰川脸上的最后一丝挣扎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灰败和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

他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肩膀都垮塌了下去。

顾辰川没再看她一眼。

而是缓缓从口袋掏出了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

是那份离婚协议书。

他低着头、一点点展开。

上面赫然已经签上了他的名字。

他把协议递向我，手微微有些抖，声音沙哑干涩，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签了。你满意了？”

我没接，示意旁边的律师上前。

律师仔细检查了签名，对我点了点头。

我这才看向顾辰川。

神情微松，毕竟终于处理掉了这个麻烦事。

“满意谈不上。只是两清了。”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顾家二老，“顾家的事，到此为止。”

次日，我和顾辰川去民政局办了离婚。

流程很快。

离开时，我脚步一刻都没有停留。

更是没管顾辰川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回到许家、

晨风穿过庭院，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

拂过我的脸颊，竟吹散了连日来心口那团沉甸甸的郁气。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走回洒满阳光的客厅，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

十年荒唐，终于落幕。

吃着母亲刚煮好的糖水，我拿起手机，指尖轻点。

我删掉了那个置顶了十年的号码，连同手机里所有关于他的照片、监控APP，清理得干干净净。

最后，视线落在壁纸那张曾经承载了无数甜蜜的合照上。

没有丝毫犹豫，我按下了删除键。

屏幕闪烁了一下，恢复成一片干净纯粹的深海蓝。

像从未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