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流产数次早已腐败的身体?
齐祯盯着“天上人间”已有十几年。
而我为他潜伏进去做线人,一直守身如玉,直到终于等到机会被卖去边境据点。
可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
第一个孩子是遭受粗暴对待时强行流掉的。
第二个是女孩他们不要,寒冬腊月把我扔进结冰的湖水里。
第三个,就在半年前…
半年前,我把搜集到的资料传送给齐祯,让他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我。
为了干净等他来,我喝下堕胎药。
当他们发现我杀的是男胎,竟把我锁进地窖,每日用棍子击打我的小腹。
我千辛万苦逃脱,拖着满身血找到能通讯的人家。
拨通齐祯的电话,却被娇滴滴的女声噎得说不出话。
我以为打错,又重拨了两遍。
直到被揪着头发拖回地窖毒打。
我怀疑过山沟里信号差,怀疑过自己被打糊涂了,都没怀疑过他。
“为什么…”我攥紧拳头,“你为什么没来接我?”
男人哽了哽,“依然带我见了家长,谈婚论嫁要筹备的事太多…”
2
是啊,视频里卖关子的那套婚纱如此重工,光是工期都得超过半年。
他们在憧憬美好未来,我为了一块肉骨头与狼狗撕咬拼命。
甚至为了活命,不惜生吞自己的胎盘。
“哎,闪光灯别冲人…她眼睛不好,你们拍照也注意点…”
齐祯挡住我的眼,紧绷的侧脸温柔。
自打往眼球里安装针孔摄像头后,我的视力便不好了。
他都知道。
每每有机会联系,第一句话便是叮嘱我要多安养。
想他的时候,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了。
我便盯着夜空的月亮发愣。
可地窖甚至没有一扇干净的窗。
不知为何,脱离闪光灯喘息的空隙,眼泪啪嗒啪嗒便砸落。
齐祯与陆依然交缠的十指骤然松开,迟疑片刻后走向我。
“哎,你别哭啊…事情都过去了,咱们都会有更好的未来…”
是啊,陆依然父亲是新闻圈有名望的总编,会给他铺好坦途。
而我呢?
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男人塞给我一管治冻疮的药膏,“记得抹,这玩意儿手尾长,别老了才知道后悔。”
说这话时,齐祯眼圈发红。
可明明说要陪我变老的是他,如今弃我而去的也是他。
“好好的吧!想要什么尽管跟我提,除了爱和承诺我都能给你。”
男人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滚烫得让他迅速抽回。
小姑娘巧笑地挽紧他手臂,无名指婚戒扎得我双眼生疼。
齐祯送我那枚,早不敢戴了。
“咱们过去合影吧!”陆依然看了看我,“待会结束后,我让司机送阿姨回家吧!”
“对了,你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
丢下四个字,我昂首阔步走向闪光灯。
将齐祯惊诧的目光抛诸脑后。
多年未见,他怕是忘了我的脾气。
既然他要结婚,再纠缠便是我不识趣了。
连夜决定离开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