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 徐崇双腿一软,

像被抽掉了骨头般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老泪纵横,

“造孽啊!我徐崇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祖坟啊!生个女儿不能认!当儿子养吧,又……又招来这些……这些龙阳祸水!”

他气得浑身发抖,感觉整个房梁都在旋转,

“这世道……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啊!我的如儿……你……你既不能是女郎……也不能是儿郎……你……你让爹把你往哪条路上塞才安全啊?!”

巨大的绝望和无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这位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徐矩看着父亲崩溃失态、涕泪横流的模样,

再看看徐如穿着那身滑稽绿袍、吓得小脸煞白、瑟瑟发抖如同惊弓之鸟的可怜相,

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和那股荒谬绝伦的恶心感。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沉得仿佛要将整个御书房的威压都吸进来,

徐矩走到徐崇面前,声音低沉冷硬,如同淬了冰的铁:“父亲!慎言!”

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铿锵作响,

“此等妄测圣心、诽谤君上之言,但凡有一丝风声泄露,便是诛灭九族、挫骨扬灰之祸!”

徐矩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剐向徐如:“至于你!”

他指着徐如身上那件硕大的“绿麻袋”,“明日,就穿此物前去!”

“哥?!” 徐如惊叫,声音都劈了叉。

“矩儿?!” 徐崇也难以置信地抬头。

“陛下只言‘鲜亮’,未提合身与否。”

徐矩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律法般的权威,

“此衣颜色,已勉强贴合‘鲜亮’之旨。且”

他意味深长地、极其隐晦地扫了一眼徐如被宽大布料彻底掩盖的胸口,

“其宽大异常,正可……完美遮蔽。”

徐如瞬间秒懂安全!

这衣服虽然丑绝人寰,但它够大!

像堡垒一样能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曲线?不存在的!

安全系数爆表!

“至于陛下……” 徐矩的目光转向皇宫那森严的方向,眼神幽深如万丈寒潭,蕴藏着风暴,

“无论其深意为何,我徐家如今,唯有谨守本分,以不变应万变。父亲,小妹,从此刻起,面圣之时,人前之际,谨记三则铁律”

徐矩竖起三根手指,如同立下军令状,一字一顿,重若千钧:

“一、谨言!慎行!非问不答,非令不行!多一字是祸,多一步是灾!”

“二、恪守!本分!陛下问医,只答药理!问药,只讲配伍!不问不言,言必有据!”

“三、最紧要者” 徐矩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狠狠钉在徐如和徐崇脸上,带着森然警告:

“收束尔等无谓之揣测!驱散心中无稽之惶恐!尤其是……某些荒诞绝伦、污秽不堪之臆测!”

徐矩加重了“污秽不堪”四字,如同淬毒的针。

“陛下乃九五至尊,心思如海,深不可测!岂是尔等凡俗可以妄加揣度?!更遑论……那等大逆不道、自寻死路之念!”

“管好眼!锁紧心!闭紧嘴!”

“欲求生路,此三律,刻骨!铭心!”

徐矩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字字如惊雷,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和刺骨的寒意,

震得徐崇和徐如浑身剧颤,冷汗涔涔!

尤其是那句“污秽不堪之臆测”和“大逆不道、自寻死路”,

更是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徐崇脸上,

让他瞬间从崩溃的泥沼中惊醒,涌起巨大的后怕与羞惭。

是啊……妄测天子有龙阳之好?

这念头本身,就是诛九族的催命符!

他刚才真是被吓破胆,昏了头了!

徐崇颓然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