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想科普一下天象,但很快被阿蛮后面的话吸引了注意,好奇地问:
“谢将军是战神?那你阿娘呢?你阿娘是什么?是守护月亮的神仙吗?”
阿蛮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用力点头,声音拔得更高,带着无比的崇拜:
“我阿娘呀!我阿娘是女菩萨!是能降服战神阿爹的女菩萨!”
“阿爹可听阿娘的话啦!阿娘让他往东,他不敢看西!阿娘一瞪眼,阿爹就乖乖去刷马!比阿爹军营里最烈的马都听话!”
“阿娘还会做好多好吃的,能把凉州的月亮都喂饱!”
她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降服”的动作,惹得旁边伺候的婢女忍俊不禁。
不远处,铺着明黄锦垫的主位上,皇后徐如正含笑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绣银桂的宫装,气度雍容,眉眼间褪去了少女时的青涩,更添温润。
她身边坐着一位同样做了妇人打扮、眉眼神采飞扬、带着几分塞外爽利的女子
正是张蔷。
张蔷的视线一直温柔地追随着女儿阿蛮,听着女儿那童言无忌却又无比精准的“评价”,嘴角噙着笑。
徐如端起一杯桂花酿,轻轻抿了一口,转头看向张蔷,声音温和带着关切:
“表妹,凉州苦寒,风沙又大,不比京城。你和阿蛮在那里……可还习惯?谢则军务繁忙,怕是也难顾得上你们太多。”
张蔷闻言,收回追随女儿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抱怨,反而洋溢着一种满足和幸福的光彩。
她笑着正要回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人群,看向了御花园入口处。
只见灯火阑珊处,一个身材高大挺拔、身着玄色金线绣狻猊战袍、腰间挎着长刀、风尘仆仆却难掩英武之气的将军正大步走来。
谢则显然是刚处理完军务,连戎装都未及更换,目标明确地走向皇帝所在的主位方向,准备向皇帝呈报军情。
就在谢则行至中途,目光习惯性地扫视全场寻找妻女身影时,
他的视线,恰好与正望向他的张蔷,隔着灯火与人群,撞了个正着!
谢则刚毅冷峻的脸上,在看到妻女身影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
那笑意驱散了千里奔波的疲惫,也柔和了沙场征伐的煞气。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对着张蔷的方向,极轻微、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安抚和思念。
张蔷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放大,她没有说话,只是同样对着谢则,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是全然的理解、信任和依赖。
这无声胜有声的对视不过一瞬,谢则便收回目光,敛去笑意,恢复了将军的肃然,大步走向皇帝。
张蔷也收回视线,转过头来,看向徐如,方才那温柔的笑意依旧挂在脸上,语气轻快而坚定:
“表姐你看,他回来了。”
张蔷顿了顿,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远处正拉着承安叽叽喳喳的女儿身上,声音里充满了幸福的重量,
“凉州是苦,风沙是大,可那里有他,有阿蛮,有我们的家。”
“当初我追着问你‘凉州回来的男子是不是都那么精壮’的时候,我就认定他了。不管是在繁华京城,还是在塞外凉州,只要有他在,有阿蛮在,粗茶淡饭也好,黄沙漫天也罢,心里头啊,都是满满的,什么都足够了!”
徐如看着张蔷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幸福光彩,听着她朴实却深情的话语,心中感慨万千。
她轻轻握了握张蔷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只见头发花白、精神却依旧矍铄的国丈徐崇,在一名温婉秀丽、气质高华的年轻妇人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这位妇人是徐矩的新婚妻子,皇帝的表妹清河郡主。
身后,跟着一身深紫丞相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