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箍着徐如的手,转而紧紧扶住她的肩膀,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阿如?!阿如你怎么了?!别吓朕!朕……朕不闹了!朕不缠着你了!你想去医馆就去!朕……朕陪你一起去!好不好?你别……别呕啊!是不是朕气着你了?还是……还是昨晚的燕窝羹不新鲜?赵普!赵普!快宣太医!快!!!”

司马庞一边语无伦次地喊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想给徐如拍背,

又怕力道不对,急得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赖床撒泼、强词夺理的无赖帝王样?

活脱脱一个被妻子突发状况吓傻了的毛头小子。

徐如捂着嘴,强忍着那股翻江倒海的不适,干呕了几声,才稍稍缓过气来。

她脸色苍白,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微微喘息着。

看着眼前这个吓得脸色比自己还白、六神无主、只会大喊“宣太医”的皇帝,

再联想到他刚才那番“保证怀龙嗣”的豪言壮语……

徐如靠在皇帝臂弯里,慢慢放下捂着嘴的手,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无奈,有疲惫,还有一丝……

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奇异的了然和……认命。

她没有回答皇帝连珠炮似的追问,

只是虚弱地、带着点嫌弃地推了推他因为紧张而绷得死硬的胸膛,

声音带着干呕后的沙哑:

“闭嘴……吵死了……扶我去……窗边透透气……”

皇帝被她这嫌弃的一推和命令弄得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如同接到圣旨,连忙小心翼翼地、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

半扶半抱着她,一步一挪地走向寝殿那扇巨大的雕花窗棂。

他一手紧紧环着她的腰支撑,一手忙不迭地去推开沉重的窗户,

动作带着十二万分的紧张和笨拙,生怕弄疼了她一丝一毫。

清晨带着凉意的清新空气涌了进来。

徐如倚在窗边,深深吸了几口气,胸口的烦闷才稍稍缓解。

她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映照着宫殿的金顶,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最后,目光落在了身边那个依旧紧张兮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她下一秒就要碎掉的男人脸上。

皇帝见她脸色似乎好了点,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

“好……好点没?阿如?要不要喝水?还是……还是想吐?太医马上就到!朕……”

徐如忽然打断他,转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皇帝因为紧张而绷紧的、硬邦邦的手臂肌肉,

语气平淡无波,却像一道惊雷劈在皇帝头上:

“陛下,您刚说……保证让臣妾怀上龙嗣?”

皇帝:“……”

他呆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徐如收回手指,慢悠悠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神依旧看着窗外,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奇异的、让皇帝心惊肉跳的肯定:

“那……您这‘保证’,好像……稍微迟到了两个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皇帝司马庞,这位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在徐如面前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的帝王,

脸上的表情经历了从茫然、呆滞、震惊、难以置信、狂喜的、如同走马灯般精彩纷呈的变化!

他猛地低头,死死盯住徐如那只覆在小腹上的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只有扶着徐如肩膀的那只手,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陛……陛下?”

赵普带着两个跑得气喘吁吁、背着药箱的老太医,刚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