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挤出沉痛万分的表情:

“对对对!大郎说的句句属实!那高僧……佛法高深!所言……不可不信啊!”

“老夫……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敢……不敢拿裴寺卿的性命前程开玩笑啊!”

徐崇说着,还配合地咳嗽了几声,一副忧心忡忡、心力交瘁的老父亲模样。

“孤鸾?血光之灾?”崔老夫人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眉头微蹙,眼神在徐家父子脸上来回扫视,显然在判断这说辞的真伪。

她虽不信这些,但徐家父子这唱作俱佳、痛心疾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临时瞎编。

裴肃的脸色则瞬间白了白,放在膝上的手攥得更紧,指节都泛了白。

血光之灾?累及夫家?

他不在乎自己,但母亲……

“红包套”媒婆也傻眼了,

她从业几十年,见过各种拒亲的理由,什么八字不合、门第不配、早有婚约……

这“命带孤鸾、十八岁前议亲克夫”的理由,还是头一遭!

这让她怎么接?

第154章 此乃天大的喜事

“命带孤鸾?十八岁前议亲克夫?”

崔老夫人缓缓放下茶盏,杯底磕在紫檀木小几上,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

她脸上的雍容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平静,

目光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徐崇煞白的脸和徐矩那副“痛心疾首”的假面。

“徐医令,”

崔老夫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浸透骨髓的寒意,仿佛冰层下的暗流,

“老身活了大半辈子,神佛之说,敬而不尽信。裴氏百年门楣,自有祖宗庇佑,不惧些许命格之言。”

她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坐得笔直、脸色却更显苍白的裴肃,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

“肃儿心之所向,老身必当成全。这些微末顾虑,不足挂齿。”

“红包套”媒婆像是被打了鸡血,立刻甩起红帕子,尖声附和:

“就是就是!老夫人说得对!什么孤鸾克夫!都是无稽之谈!”

“有老夫人这样福泽深厚的舅姑坐镇,什么煞气冲不散?裴寺卿鸿福齐天,定能百无禁忌!”

“徐大人,徐司业,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赶紧答应,皆大欢喜!”

媒婆唾沫横飞,恨不得替徐家父子点头。

即便都快入伏了,徐崇还是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了上来,额头上的冷汗流得更欢了。

徐矩脸上的“沉痛”也快绷不住了,嘴角微微抽搐。

这崔老夫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啊!

崔老夫人不再看徐家父子,目光转向通往后院的月洞门,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仪: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固然重要,但女儿家的心意也需问明!可否请徐娘子现身一见?亲口告诉老身,她可愿嫁入我裴家,做我肃儿的正妻?”

“若她亲口言不愿,老身即刻带肃儿离开,绝不再提此事!否则……”

她拖长了调子,目光重新落回徐家父子身上,虽未明言,

但那“否则”后面蕴含的、属于清河崔氏和裴氏的庞大压力,

让整个花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花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徐崇和徐矩面面相觑,额头青筋直跳。

让徐如出来?出来说什么?

说不愿意?那等于当面打裴氏和清河崔氏的脸!

说愿意?那绝无可能!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徐府大门方向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有节奏的叩门声,打破了死寂。

紧接着,是王墩带着点惊慌又带着点如释重负的通报声:

“老……老爷!大郎君!宫……宫里赵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