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用尽了他生命里最后一点力气,

带着不容置疑的、绝望的执拗。

徐如的手指被捏得生疼,骨头都在呻吟。

老嬷嬷抱着张蔷的腰,徒劳地试图阻止后者扑上去“行侠仗义”,场面混乱又尴尬。

“阁下!”徐如强忍着剧痛和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透过帷帽,刻意拔高,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冷冽,“请自重!你认错人了!立刻松手!”

“认错?”裴肃喘息着,深陷的眼窝里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帷帽下模糊的轮廓,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虎口……旧疤……诊脉的力道……还有……”

他艰难地喘息,目光扫过徐如被抓住的手腕,“这腕骨的形状……徐如!就是你!”

“登徒子!放开我表姐!”

张蔷在老嬷嬷怀里奋力挣扎,像只被惹毛的小兽,小虎牙龇着,

“天下同名同姓多的是!表姐从小在洛阳跟着我爷爷学医!刚来京城没几天!谁认识你啊!快松手!不然我咬死你!嗷呜!”她努力模仿狼嚎,却只发出奶凶奶凶的“嗷呜”声。

徐如心念一转。

裴肃太熟悉她了,从伤疤到诊脉习惯,甚至骨骼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双生子妹妹”的身份是唯一的盾牌!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刻意放得更加清冷疏离,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陌生人”的困惑和微愠:

“阁下,你确实认错人了。小女子姓徐,单名一个‘如’字不假,但并非你口中那位‘徐家二郎’。”

她顿了顿,帷帽微微转向裴肃的方向,仿佛在“看”着他,

“那位……不幸早逝的徐家公子,乃是小女子一母同胞的双生兄长。”

这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老嬷嬷倒吸一口凉气,抱着张蔷的手都松了些:“双……双生子?”

她看看床上虚弱偏执的小郎君,又看看帷帽遮面的女医,眼神惊疑不定。

张蔷也愣住了,挣扎的动作停了,小嘴微张,看看徐如,又看看裴肃,脑子飞快转动。

双生子?

表姐在洛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爷爷提过一嘴。

她立刻福至心灵,用力点头,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对对对!我表姐是洛阳长大的那个!那个……那个短命的‘徐家二郎’是我表哥!跟我表姐长得可像了!但他们是两个人!两个人!懂不懂?快放开我表姐的手!”

“双生……兄长?”裴肃抓着徐如的手猛地一颤,力道似乎松了一丝丝,但依旧没有放开。

他死死盯着徐如,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层薄纱,“他……他真的死了?”

“是。”

徐如的声音刻意染上一丝悲戚和劝慰的意味,仿佛在开解一个为兄长悲痛过度的“陌生人”,

“家兄……已于六月初八病逝。此事,家父与长兄皆悲痛万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阁下既是家兄同僚好友,想必情谊深厚,但还请节哀顺变,保重自身。”

她微微用力,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家兄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见阁下为他如此……自苦,以致沉疴缠身,失足落水。”

“自苦……沉疴缠身……失足落水……”裴肃喃喃重复着徐如的话,目光依旧死死锁在徐如的手腕上那里,

他刚才抓住的地方,因为他的大力,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甚至有些发紫。

而那红痕边缘,虎口处那处细小的旧疤,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刺眼无比。

老嬷嬷听着徐如这番条理清晰、情真意切又带着疏离劝慰的话,再看看小郎君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信了大半。

她抹着眼泪劝道:“小郎君啊,您听听!这位徐医女说得在理啊!那位徐公子……唉,天命如此。您要是再这么糟蹋自己身子,老夫人可怎么办啊?快松手,让徐医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