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室内!

徐如的脚步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宽袖下的手攥紧了药箱带子。

第148章 让他用最粗的针扎你

张蔷正愤愤不平地拉着徐如的袖子要往外冲,

被这声呼唤惊得一个趔趄,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她猛地回头,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在帷帽缝隙和床帏之间来回扫射:

“表姐?!他……他叫你名字?他认识你?!”

声音又尖又响,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好奇和警惕。

老嬷嬷也愣住了,跪在地上忘了哭,张着嘴,看看床帏,

又看看那个僵立如雕塑、戴着帷帽的纤细身影。

床帏内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肺咳出来的咳嗽声,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颤抖着抓住深青色的床帏边缘,用力向旁边一扯!

“嘶啦”

床帏被猛地拉开大半。

光线涌入,照亮了床上挣扎坐起的身影。

裴肃!

徐如帷帽下的瞳孔骤然收缩,即使隔着纱,那张脸也让她心头巨震。

昔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太常寺卿,此刻瘦得脱了相!

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寝衣此刻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唯有一双眼睛,因为震惊和某种难以置信的希冀,亮得惊人,死死锁在徐如的背影上。

“是……是你吗?”裴肃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溺水后的嘶哑和极度的疲惫,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试图撑起身子看得更清楚,手臂却软得直打颤。

徐如身体绷得死紧,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更用力地反手抓住张蔷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就往外走。

“表姐!他……”张蔷被徐如拽得踉跄,

一边努力回头想看清那个能叫出表姐名字的“登徒子”,一边被徐如的力道带着身不由己地移动。

“站住!”裴肃嘶哑地低吼,挣扎着想下床。

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体却虚弱得根本无法支撑,

刚迈出一步,膝盖一软,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倒!

“噗通!”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老嬷嬷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扶又不敢用力碰,

“摔着哪儿了?您可不能动啊!快!快来人呐!”

老嬷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那声沉闷的摔倒声像重锤砸在徐如心上。

她猛地刹住脚步。

张蔷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了步伐。

“表姐?”张蔷担忧地看着徐如僵直的背影。

徐如深吸一口气,帷帽的纱帘微微起伏。

她缓缓松开抓着张蔷的手,慢慢转过身。

裴肃狼狈地趴在地上,老嬷嬷正手足无措地试图搀扶他。

他抬起头,额角似乎磕到了床沿,渗出一缕细细的血丝,配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深陷的眼窝,显得更加凄惨可怜。

但他的目光,却像烧红的烙铁,紧紧黏在徐如身上,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执着和……委屈。

“你……”裴肃喘息着,目光死死盯着徐如垂在身侧、藏在宽大袖袍里的那只手,“你的手……诊脉时……那虎口处的旧疤……我记得……”

裴肃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还有那力道……那指尖按压的……”

老嬷嬷听得一头雾水,只当小郎君病糊涂了说胡话。

张蔷却竖起了耳朵,看看裴肃,又看看徐如藏在袖子里的手,小眉头皱得死紧。

徐如藏在帷帽下的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