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感激涕零地目送她们离去,赶紧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速速回府。

徐如和张蔷走出好远,直到拐进另一条巷子,才停下脚步。

徐如靠在阴凉的墙壁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水彻底浸透,贴在身上冰凉一片。

她摘下帷帽,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张蔷则一脸兴奋加后怕,拍着胸口:“我的天!表姐!那老夫人看着好生贵气!那马车!那玉佩!我的乖乖,羊脂白玉啊!上面还有绿石头呢!她肯定不是一般人!表姐你太厉害了!几针下去就把人救醒了!”

张蔷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眼睛亮得惊人。

徐如疲惫地摆摆手,将那块温润的玉佩随手塞进药箱最底层,用几卷纱布盖住,仿佛想将它带来的无形压力也一并掩埋:

“走吧,蔷表妹,李府那边还等着呢。今天这事……回去别跟舅公和爹细说,就说路上救了个中暑的老妇人,免得他们担心。” 她特意叮嘱道。

张蔷用力点头:“嗯!我知道!就说是个普通老妇人!”

她虽然活泼,但也知道轻重。

等徐如和张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医馆时,已是夕阳西下。

医馆里病人不多,舅公张丰正翘着二郎腿,摇着蒲扇,悠哉悠哉地给一个老婆婆讲解如何夏日用艾草泡脚驱寒湿。

徐崇则拿着一把小秤,对着药柜愁眉苦脸地核对着什么。

“回来啦?”张丰眼皮都没抬,“李府那娇贵娘子又是什么毛病?是不是又嫌药苦不肯喝?”

徐如放下药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没什么大碍,就是苦夏,脾胃有些虚弱,开了些开胃健脾的方子。”

“哼!我就知道!”张丰嗤之以鼻,“这些个富贵病!饿三天啥都好了!”

徐崇放下小秤,凑过来,一脸八卦:“如儿啊,蔷丫头说你们路上救了个中暑的老妇人?没惹上麻烦吧?”

徐崇上下打量着女儿,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

张蔷立刻抢着回答:“没有没有!就是个普通老妇人!表姐几针下去,再弄点冰,人就醒了!老人家可感激了,还想请表姐吃饭呢!表姐急着去李府,没答应!”

她按照徐如的嘱咐,把“玉佩”那段自动省略了。

“普通老妇人?”徐崇狐疑地看着张蔷兴奋的小脸,又看看徐如略显疲惫但平静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他摇着头,感慨道:“这大热天的,老人家是容易出事。如儿你做得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让蔷丫头去喊人帮忙,你一个娘子家,别冲那么前!万一遇到讹人的……”

“呸呸呸!乌鸦嘴!”舅公张丰的蒲扇“啪”地拍在徐崇后脑勺上,

“我老张家的外甥女,行得正坐得直,救死扶伤,天经地义!讹人?谁敢讹?老子打断他的腿!如丫头,别听你爹瞎咧咧!该救就得救!这才是咱们医家的本分!不过……”

他话锋一转,蒲扇指向徐崇,

“崇小子说得也有那么一丁点道理,出门在外,小心驶得万年船!蔷丫头,听见没?护好你表姐!”

“听见啦!爷爷!”张蔷响亮地回答,还示威似的朝徐崇扬了扬小拳头。

徐崇揉着后脑勺,敢怒不敢言,小声嘀咕:“我就说了一句……”

第144章 哎?这是干什么?

夕阳熔金,将西市后巷染上一层橘色。

徐崇已经先回家张罗与张丰对饮的酒水。

徐如将最后几味分拣好的药材归入药柜抽屉,发出清脆的合拢声。

张蔷则拿着湿布飞快地擦拭着诊案、药柜,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收摊收摊!关门落锁!”张丰中气十足地一挥手,仿佛指挥千军万马,“蔷丫头!去把门板……”

“吱呀”

张蔷清脆的应和声还没落地,

医馆门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