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话虽如此,他紧皱的眉头却舒展了不少,也端起汤碗,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气氛彻底轻松愉快起来。
谢则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他在西市淘换瓶子时遇到的趣事,什么胡商夸口瓶子能装下整个长安城啦,什么差点被一个卖波斯地毯的缠住脱不了身啦……
徐如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被逗得掩嘴轻笑。
徐崇虽然依旧板着脸,偶尔插一句“胡商狡诈,小心上当”,但眼神里也带了点笑意。
膳厅里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暂时将“丧事”、“身份”、“权谋”这些沉重的字眼都隔绝在外。
就在这温馨热闹的时刻,膳厅通往内院的雕花木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徐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凝重。
他并没有立刻走进来,而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道路。
一个颀长、穿着玄色常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踏入了这片充满烟火气和欢声笑语的膳厅。
来人并未刻意收敛气息,但那通身久居上位的雍容与沉静,以及那即使穿着便服也掩不住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仪,让这温暖的膳厅瞬间如同被投入一块寒冰。
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则正手舞足蹈地模仿着胡商蹩脚的长安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声音卡在喉咙里,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他手里的汤匙“哐当”一声掉在碗里,汤汁溅到了簇新的宝蓝色劲装上,也浑然不觉。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椅子腿在青砖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