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给不了你自由,如儿。他自己,都没有自由。”
徐如的身体猛地一震!
徐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韦氏把持后宫,王氏爪牙遍布朝堂。陛下......看似九五之尊,实则步履维艰,一举一动皆在世家眼中。他用这种方式,悄无声息地,给你一个......相对安全的退路!”
保护?安全的退路?
徐如的脑海中,如同惊雷炸响!
皇帝临走前那低沉的话语,再次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蒲公英......终有落地之时。在那之前,你最好......学会飞得更高些,别让朕失望。”
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不是在威胁要折断她的翅膀!
他是在告诉她,他无法给她一片无垠的天空,只能尽力给她一个相对安全的、落地的角落!
他自身的“耐心有限”,不是对她,而是对他自己身处的泥沼!
对他无法挣脱的、被韦氏和王氏捆绑的帝王枷锁!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酸楚、愧疚、震撼和更深沉悲哀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徐如。
她一直以为皇帝是那个手握生杀予夺、随心所欲的掌控者。
却从未想过,在那张龙椅之下,他也只是一个被无数丝线捆绑的傀儡!
一个连给自己在意的人一份光明正大的身份,都需要如此迂回、如此小心的......囚徒!
她终于明白了那晚在漱玉轩外,哥哥对她说的那句沉重的话:
“若是无意,就需早做决断!趁现在,一切还......还未完全落定!哥......哥总能想办法!”
哥哥所谓的“想办法”,恐怕就是利用这份皇帝默许甚至提供的“身籍”,让她彻底恢复女儿身,然后远远地离开京城,离开这漩涡的中心!
这是皇帝在自身难保的困境中,能为她争取到的最大的、也是最后的“成全”!
徐如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迟来的、巨大的理解和......心疼。
她看着书案上那份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又格外珍贵的明黄色身籍副本,
又看看哥哥眼中那深沉的忧虑和决绝,
最后看向还在对着身籍神神叨叨、时而傻笑时而惊恐的父亲......
“哥......”徐如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眶瞬间红了,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她反手紧紧抓住了哥哥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仿佛要从那沉稳的力量中汲取勇气,“我......我明白了。”
徐矩看着妹妹眼中翻涌的情绪和那瞬间成长起来的坚韧,心中既欣慰又酸楚。
他用力握了握妹妹冰凉的手:“明白就好。路......已经给你铺好了一截。剩下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份身籍,“......就要靠你自己‘飞得更高’了。徐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飞得更高......”徐如喃喃重复着,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要穿透那黑暗,看到某个同样身陷囹圄的身影。
手腕上那圈红痕,此刻仿佛不再仅仅是疼痛的印记,更成了一种无声的联结和沉重的嘱托。
而旁边的徐崇,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稍稍回神。
他看看那份身籍,又看看眼神交流、气氛凝重的儿女,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又夹杂着无尽悲愤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和控诉: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陛下这是......这是要始乱终弃啊!给了身份就想打发我儿走?!没门!我徐崇的女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
他话没说完,就被徐矩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父亲!”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