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有所指,目光扫过旁边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新管家王墩和其他仆役。
徐如感觉手腕上那酥麻的触感如同小虫在爬,浑身都不自在。
她只想赶紧结束这煎熬的对话,把手抽回来!
听到皇帝问话,她连忙回答:“回陛下,一切都好。谢陛下隆恩。”
她只想敷衍过去。
“都好?”司马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指在徐如腕骨上轻轻按了一下,
“那......那个叫什么......刘管家的?朕看他就不怎么好。被赶走了,可有麻烦?”
徐崇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
陛下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徐崇生怕女儿说错话,又想抢答,却被皇帝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来,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把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憋得脸通红。
徐如感受到手腕上那带着警告意味的一按,心头一凛。
她知道皇帝在试探,也在提醒。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平静无波:
“回陛下,刘管家欺瞒主家,账目不清,已按家规处置,送回内务府。并无麻烦。”
徐如避开了“驱逐”二字,用了更温和的“送回”。
“处置得好。”
司马庞满意地点点头,手指的力道似乎松了一点点,但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
“内务府那边,赵普自会料理清楚。你只管安心掌家便是。”
他这是在给徐如吃定心丸,也是在宣示:
你背后,有朕。
就在这时,张婶端着最后一道热气腾腾的汤羹走了进来。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徐如如同看到了救星!
趁着皇帝目光被汤羹吸引的瞬间,她猛地发力,手腕狠狠一扭一抽!
这一次,司马庞似乎“猝不及防”,竟然真的让她挣脱了!
徐如的手腕终于获得了自由,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她如释重负,几乎是立刻将双手捧起桌上的青玉碗,死死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捧在手里。
徐如迅速低下头,拿起筷子,声音闷闷地:“谢陛下关心。臣......臣用膳了。”
说完,也不管什么礼仪规矩了,
夹起一大块白米饭就往嘴里塞,仿佛饿极了,
也仿佛想用食物堵住所有的不安和羞愤。
司马庞看着徐如那副死死护着饭碗、埋头苦吃的鹌鹑模样,
再看看她手腕上那圈红痕,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带着一种逗弄猎物得逞的满足感。
他没再纠缠,拿起自己的象牙筷,姿态优雅地开始用膳。
“徐医令,你也坐。”
司马庞仿佛才想起旁边还杵着个人,用筷子点了点自己左手边的位置,语气随意,
“站着作甚?朕看着头晕。”
徐崇如蒙大赦,又惊魂未定,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只敢用半边屁股挨着椅子边缘坐下,腰板挺得比站着还直。
他看着满桌佳肴,却如同嚼蜡,眼神时不时瞟向皇帝和女儿。
主要是看皇帝有没有再伸手!
又想起被“扣”在宫里的儿子徐矩,忧心如焚,徐崇哪里还有胃口?
只能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几粒米,食不知味。
一顿饭,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进行。
只有皇帝司马庞,吃得慢条斯理,心情愉悦,偶尔还点评一下张婶的手艺:
“这狮子头火候不错”,
仿佛身处自家膳堂。
徐如则全程埋头苦干,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只盼着这顿饭早点结束。
徐崇则如同受刑,坐立不安,度秒如年。
终于,碗碟撤下,香茗奉上。
徐崇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这煎熬总算到头了,正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