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微顿,垂下眼帘,正准备依着父亲的暗示,站在一旁侍奉
“坐。”
皇帝司马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他仿佛没看见徐崇那挤眉弄眼的暗示,径直走向主位,
却在经过徐如身边时,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一把握住了徐如的手腕!
徐如浑身一僵!
手腕上传来干燥温热的触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指尖用力,手腕微微转动挣扎。
司马庞却像没感觉到她的抗拒,甚至手指还收紧了几分,牢牢地钳制住她纤细的手腕,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拉着她直接走到了主位旁,然后
自己大剌剌地在主位坐下,同时手上微微用力一带!
徐如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被这股力量硬生生拉着,跌坐在了紧挨着皇帝右手边的椅子上!
椅子腿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陛......陛下!”徐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失声叫了出来。
徐如现在虽然是“二郎君”身份,但是挨着皇帝坐?!
这......
这成何体统?!
徐如更是如坐针毡!
手腕还被皇帝紧紧攥着,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要透过衣料烫伤她的皮肤。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皇帝指腹的薄茧,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力。
她低着头,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抹红晕,一半是羞愤,一半是气恼。
她再次尝试用力,想把手腕抽出来,
却被皇帝不动声色地、更紧地握住,甚至还用拇指在她腕骨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
徐如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点了穴的猫,再不敢动弹分毫,只能死死咬着下唇。
司马庞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僵硬和手腕上的“拉锯战”,
他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目光落在徐如低垂的脸上,声音温和得能滴出水来:
“徐医佐的膝盖......可大好了?昨日搬家走了那么久,今日又操劳府务,可有不适?”
司马庞一边说,一边目光极其自然地滑向徐如藏在桌下的膝盖方向,仿佛能穿透衣料看到那早已痊愈的伤处。
徐崇在旁边一听,心头警铃大作!
膝盖!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抢在徐如开口前,对着皇帝疯狂眨眼暗示,嘴上抢答:
“回......回陛下!犬子......犬子的膝盖......哎!还是......还是偶有隐痛!不能久站!不能久站啊!所以......所以刚才......”
徐崇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徐如被皇帝拉着的手腕和被迫坐下的姿势,意思是:
您看!
他坐都坐不稳了!
快放手吧陛下!
徐如感受到父亲那几乎要眨瞎的眼风,
又感受到手腕上那不容置疑的力道和皇帝目光中的了然,
她瞬间明白皇帝肯定偷看过自己走路,知道她早好了,
徐如心中又气又无奈。
她只能顺着父亲的话,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虚弱:
“谢......谢陛下挂怀。已......已无大碍,只是......偶尔还有些酸软......”
她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感觉脸颊更烫了。
“哦?只是酸软?”司马庞眉梢微挑,仿佛真的信了,语气更加“关切”,
“那可不能大意。膝盖是人之根本,需得好好将养。赵普,”
他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赵普,
“回头让尚功局送几副上好的护膝过来,要软和透气的。”
“老奴遵旨。”赵普躬身应道,眼观鼻鼻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