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正是她模仿哥哥徐矩的姿态。
“今日起,”
徐如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刻意拔高了几分,仿佛要将这声音穿透回廊的寂静,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就像是一根被拉紧的弓弦,稍有不慎便会断裂。
这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回廊之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如身上,她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高大。
“府中一应日常用度开销、仆役差遣调配、月钱核发、采买账目,皆由我徐如,掌管。”
徐如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她特意加重了“徐如”这两个字,似乎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权威和地位。
她的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群依旧安静,然而,细微的骚动却在这沉默中悄然蔓延。
几个站在后排的年轻婢女,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徐如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管家老刘身上。老刘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恭敬的笑容。
“刘管家,今日下值前,烦请将府中所有账册、采买清单、仆役名册及各自职司分派,整理清楚,送到漱玉轩外间书案上。我回来查验。”
徐如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命令意味,不再是之前那种商量的口吻。
她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给老刘留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老刘微微躬身:“是,二郎君。”
神态依旧恭敬,但声音平直,听不出情绪。
徐如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道:
“另外,后院仆役职司,稍作调整。”
她拿出昨夜徐矩给她的名册副本,声音平稳地念出几个名字,
“漱玉轩原负责洒扫、浆洗、侍弄花草的八名婢女,留四人轮值。其余四人,调往前院,归入洒扫班。”
“前院负责库房看守的两名男仆,调一人至马厩协助。”
这个调整意图明显
她院子里,不需要那么多“眼睛”。
被点到名的婢女们脸上掠过一丝错愕和不安,但训练有素,无人敢出声质疑。
这时,管家老刘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为东家着想”的笑容,声音平稳地开口:
“二郎君容禀。府中上下人等,皆由内务府精心挑选、调派,各司其职已有定例。日常采买、账目往来、仆役管理,也自有章程。”
“二郎君您贵人事忙,既要忙于太医署公务,又要钻研医术,这些琐碎庶务,交由老奴等人按章程办理即可,定不会出半分差错,也免得二郎君劳心费神。”
这话听着恭敬,实则绵里藏针。
翻译过来就是:我们都是内务府派来的,按规矩办事,您一个外行别瞎指挥,也别想动我们的人。
台阶下的仆役们,头垂得更低了,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徐如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愠怒。
这些,昨晚哥哥的叮嘱......果然都来了......
徐如甚至微微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极浅、甚至带着点天真的笑容。
她没有看老刘,目光反而扫过台阶下那些垂首的仆役,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刘管家说得是,内务府派来的,自然是极好的。”
徐如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不过,这里是徐府。陛下隆恩赐宅,是让徐家安居,而非让徐家做内务府别院。府中一应事务,自然该按徐家的规矩来办。”
徐如向前走了一步,
目光终于落在老刘那张看似恭敬的脸上,声音放得更轻,却字字清晰:
“若有人觉得在徐府当差,是按着内务府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