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如......二郎。”
徐矩快步上前,对着赵普拱手,
“赵总管。”
“徐司业来得正好。”赵普笑道,“陛下特意吩咐,让您也一道熟悉熟悉新家。”
徐矩点点头,没多言,
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过这气派得令人心慌的前庭,又深深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父亲和强作镇定的妹妹。
陛下这“圣心”,
烫手得紧。
在赵普和一大群仆役的簇拥下,徐家三人开始了这趟令人胆战心惊的“新宅巡礼”。
绕过雕刻着松鹤延年的影壁,穿过垂花门,进入二进院落。
抄手游廊曲折环绕,连接着几间轩敞明亮、陈设雅致的正厅和书房。
紫檀木的桌椅,官窑的瓷器,博古架上摆着徐崇只在太医院库房里见过的珍奇药材标本。
当装饰品!
徐崇每进一间屋子,眼睛就瞪大一分,手指哆嗦着想去摸那光滑的紫檀桌面,又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嘴里不停地吸着冷气:
“嘶......这......这得多少银钱......暴殄天物啊......”
他感觉自己毕生积蓄连这里一个博古架都买不起。
穿过一个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是占地极广的后花园。
亭台楼阁掩映在奇花异草之间,假山流水潺潺,甚至还有一小片竹林!
徐崇看得腿肚子直转筋,扶着旁边一根比他腰还粗的朱漆廊柱才没瘫下去:
“这......这比御花园......呃,下官是说......这......太大了!太浪费了!种点草药多好......”
徐崇痛心疾首,仿佛看到满地长着的不是花草,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赵普似乎没听见他的嘀咕,径直引着他们穿过一道精致的九曲回廊,来到后宅深处。
这里分布着三个独立的院落,皆粉墙黛瓦,自成天地。
“徐医令,这是您的‘颐年院’。”赵普指着最东边一个栽着几株苍劲松柏的院子。
“徐司业,这是您的‘文渊阁’。”他指向中间一个透着书卷气的院落,门口种着翠竹。
最后,赵普停在最西边、也是景致最为清幽雅致的一个院子前,
院门上悬着一块崭新的匾额,上书三个娟秀中透着风骨的字“漱玉轩”。
院墙爬满了碧绿的藤蔓,开着小巧的紫色花朵。
“徐医佐,这是您的院子。”赵普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些,“陛下特意吩咐,年轻人该住得敞亮些。”
徐矩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
重点果然在如儿这里!
徐崇还没从“颐年院”的冲击中回过神,就被赵普半推半请地“让”进了漱玉轩。
一进院门,一股带着水汽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中央,竟是一个小巧玲珑却活水潺潺的池塘!
几尾锦鲤在清澈的水中悠然摆尾,池边点缀着形态各异的太湖石,石缝里还顽强地生长着几株兰草。
一架小巧的木桥通向池中央的八角凉亭。
整个院落精致得不似人间,处处透着用心。
徐崇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他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哎哟”一声,才确信不是做梦。
“活......活水池塘?!这......这得挖多深?!这水......这水从哪儿引来的?!这......这得费多少工料?!这......”
徐崇心疼得直抽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哪是院子?
这分明是个吞金兽!
徐如也被眼前的景致惊住了。
这院子太美,也太......
女气。
尤其是当她看到池塘边那架缠着紫藤花的秋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