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瓷瓶,不由分说塞到徐如枕边。

徐如看着那瓷瓶,又看看谢则焦急关切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丝。

她虚弱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谢谢大哥......我......我还好......”

“好什么好!”

谢则看着她强撑的样子更心疼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脚踏上,开始笨拙地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徐妹妹,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在旧宅子,你娘和我娘在后院做针线,咱俩溜去爬那棵老槐树掏鸟窝?结果你裙子挂树杈上了,下不来,急得直哭!最后还是我爬上去把你背下来的!你那时候胆子可小了,趴我背上死死搂着我脖子,差点把我勒断气!”

谢则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还模仿徐如当时害怕的样子。

这陈年糗事被翻出来,徐如苍白的脸上难得地飞起一丝极淡的红晕,竟真的忍不住“噗嗤”一声,极其微弱地笑了出来,虽然立刻又因为扯到伤口而皱起了小脸。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勒你脖子!” 徐如小声反驳,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娇嗔。

看到徐如笑了,谢则像打了胜仗一样,眼睛都亮了:

“怎么没有!我脖子后面被你掐出好几个指甲印呢!回去被我娘好一顿训!说我没保护好你......”

谢则越说越起劲,又讲起小时候徐如被隔壁恶狗追,他挡在前面结果自己裤子被咬破的糗事。

徐如听着这些温暖的童年回忆,

精神似乎真的放松了一些,疼痛带来的紧绷感也缓解了些许,

嘴角甚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笑容落在谢则眼里,简直比什么都珍贵。

然而,这“温馨”的画面落在门口徐矩眼里,却是心惊肉跳!

谢则这傻小子,一口一个“徐妹妹”,还坐在人家姑娘闺房的脚踏上!

这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

徐矩简直不敢想!

徐矩不停地咳嗽、使眼色,甚至用口型催促:“走!快走!”

谢则却完全沉浸在逗笑徐如的“成就感”里,对他挤眉弄眼的警告视若无睹。

谢则讲得兴起,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今日的遭遇上。

他看着徐如依旧肿胀的膝盖,那股压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声音也忘了压低,充满了愤恨:

“该死的韦氏!毒妇!仗着是皇后就敢这么磋磨人?!我爹说得对,这些世家大族,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的蛀虫!尤其是韦家,从上到下,男盗女娼!那韦皇后,我看就是个......”

“谢则!!” 徐矩魂飞魄散!

这莽夫骂韦氏也就罢了,竟敢直斥皇后“男盗女娼”、“毒妇”?

这话要是传出去,十个谢家都不够砍的!

谁知道徐府周围有没有韦家的眼线?!

徐矩一个箭步冲上去,在谢则吐出更惊世骇俗的话之前,

用尽全身力气,一把从后面死死捂住了谢则的嘴!

动作迅猛得像个捕食的豹子!

“唔......唔唔唔!” 谢则猝不及防,被捂得严严实实,后面的话全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谢则瞪大眼睛,又惊又怒地看着徐矩,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你给我闭嘴!!”

徐矩几乎是贴着谢则的耳朵,从牙缝里挤出低吼,眼神凌厉如刀,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厉和警告,

“你想死别拖累徐家!滚!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去!”

徐矩一边吼,一边用另一条胳膊死死箍住谢则的脖子,半拖半拽地把人往外拉,动作粗暴得毫无平日的斯文。

徐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吓得忘了疼痛,瞪大了眼睛看着哥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