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根基之下,早已被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
这发现既让人愤怒,也隐隐带着一丝......扳倒巨擘的希望。
散朝的钟声余音未歇,徐矩便被赵普悄无声息地截住:“徐司业,陛下御书房召见。”
徐矩心下了然,定是为西市和军需之事。
他整理了下绯色官袍,随着赵普穿过重重宫禁。
踏入御书房时,发现谢则早已在里面等候,
谢则一身殿前侍卫的甲胄,在殿内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站得笔直,
但看到徐矩进来,还是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你终于来了”的憨笑。
司马庞端坐龙椅,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抬了抬下巴:“说吧。都查到什么了?”
谢则立刻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将粟特人的供词和韦家小吏勒索通关的细节,一五一十,条理分明地复述了一遍,
末了还补充道:“陛下!那些粟特人手里,还有几份被迫行贿时偷偷留下的‘收据’!上面有韦家管事私刻的小印!铁证!”
司马庞听着,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皇帝转向徐矩:“徐卿,你呢?”
徐矩躬身,将那份记载着兵部军需贪腐证据的纸片双手呈上,声音沉稳却带着寒意:
“回陛下,臣暗查兵部仓曹、度支等司,发现王太尉麾下数名吏员,虚报损耗,倒卖军粮,勾结奸商,中饱私囊。所涉钱粮数额巨大,此为部分账目比对及证人证词摘录。人证物证,皆已暗中控制,随时可查。”
赵普上前接过纸片,恭敬地放在皇帝面前。
司马庞拿起那轻飘飘又重若千钧的纸片,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人名。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
烛火跳动,映照着皇帝脸上明暗不定的神色。
愤怒?
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算计和......
终于抓住对手致命把柄的掌控感。
“好......好一个‘清流砥柱’!好一个‘治军严明’!”司马庞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将纸片重重拍在御案上!“朕的丞相!朕的太尉!真是给朕......长脸了!”
司马庞猛地抬头,眼中寒光四射:“裴肃呢?叫裴肃立刻来见朕!”
河东裴氏,世家领袖之一,又是皇帝近臣,
这种涉及顶级门阀倾轧的权谋局,少不了这位太常寺卿的斡旋和......制衡。
赵普领命,无声退下。
不多时,裴肃步履从容地踏入御书房。
依旧是那身月白常服,纤尘不染,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
进门后,裴肃目光与徐矩、谢则短暂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御书房内,帝王与重臣密议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门扉紧闭,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雕花木门才再次开启。
裴肃、徐矩、谢则三人鱼贯而出。
裴肃面色依旧平静,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凝思。
徐矩则是一副心事重重、刚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智力博弈的疲惫。
谢则最是藏不住事,虽然努力绷着脸,
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发亮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参与“大事”后的兴奋与紧张。
三人刚走下御书房的台阶,正要低声交流几句方才殿内的布置,
就见回廊转角处,
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靛蓝色锦盒,朝着御书房方向走来。
正是徐如。
她今日穿着太医署统一的青色医佐袍子,
宽大的袍子掩不住少女的窈窕,小脸素净,低垂着眼睫,步履轻盈。
显然,她是掐着“侍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