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徐矩有气无力地掰开父亲的手,声音带着浓重的困倦和敷衍,
“您......您想得太多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如儿还小,不懂事!陛下......陛下也未必真有那心思!就算有......那也是以后的事!”
“现在......现在当务之急是睡觉!睡觉!儿子明日还要去应付朝堂上那群虎狼!”
“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天......塌不下来!”
徐矩一边说,一边半推半搡地把焦虑的老父亲往门口送。
“可是......可是......”徐崇被儿子推搡着,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徐矩打断他,一把拉开房门,把父亲“请”了出去,
“爹!求您了!让儿子睡会儿!有事......明天!明天再说!”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还落了栓!
动作快得,像是怕父亲再破门而入。
门外,徐崇对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儿子瞬间响起的、刻意加重的鼾声,气得跺脚!
他原地转了两圈,最终只能对着黑暗长叹一声,
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房间挪。
一边走,一边还忧心忡忡地念叨:
“唉......夫人啊......你看看这俩孩子......一个不开窍......一个就知道睡......咱们徐家......前途未卜啊......”
第79章 三个人?
天光未明,薄雾笼罩着徐府门前的青石板巷。
徐矩刚踏出府门,准备登上那辆每日接送他上朝的旧马车,就被巷口阴影里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惊得脚步一顿。
“徐大哥!”谢则像只等待主人的大型犬,猛地从雾气里窜出来,
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微凉,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红光,
声音洪亮得,差点惊飞屋檐上打盹的麻雀。
徐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压低声音斥道:
“谢则!你疯了?!大清早堵我家门口作甚?!”
徐矩生怕被御史台或者别的什么眼线看见。
谢则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凑近徐矩,声音也压低了,却掩不住激动:
“有眉目了!西市那帮粟特人!他们供出来了!背后卡他们脖子、索要通关‘茶水钱’的,是......是......”
他左右看看,确认无人,才用气声吐出两个字,“......韦家的人!打着丞相的旗号!”
徐矩瞳孔猛地一缩!
韦家!
丞相!
果然是他们!
徐矩心中早有猜测,此刻被证实,依旧心头一凛。
他二话不说,一把抓住谢则的胳膊,几乎是把他“塞”进了自己的马车:“上车!路上细说!”
逼仄的马车厢里,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谢则却迫不及待地开始倒豆子:
“那粟特头子昨夜喝多了,抱着我哭诉!”
“说他们每次过关,文书手续齐全,但韦家那些管着通关的小吏,就是找各种由头刁难!”
“什么货物包装不合规啦,文书印章模糊啦......不塞够足额的‘茶水钱’,休想过关!”
“而且点名要的是......是西域来的金饼子或者上等香料!普通银钱还不要!贪得很!”
徐矩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韦治这只老狐狸,表面上一副清流做派,背地里竟纵容手下如此明目张胆地勒索胡商!
这不仅中饱私囊,更是阻塞商路,损害朝廷税收!
“你呢?”谢则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徐矩,“徐大哥,你在城里查的......可有收获?”
徐矩从袖中摸出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