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的公务穿不得......那......朕的御书房呢？小兔子......总有你穿得上的地方......”

第77章 看什么看！

翌日，未时三刻。

徐如踏进御书房外的暖阁时，脚步比昨日轻快了些许。

昨日虽然惊险，

但最后皇帝那阵莫名其妙的大笑，

以及自己成功逃脱，

让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她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着，等待召见，目光却被暖阁门口侍立的赵普吸引了。

赵普今日站立的姿势......格外怪异。

他腰背微微佝偻，双腿似乎不敢完全并拢，站得有些外八字，像只摇摇晃晃的灰鸭。

那张总是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眉头微蹙，嘴角时不时地抽动一下，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当徐如望过去时，他立刻挺直了些，试图恢复平日的姿态，但那瞬间的僵硬和额角渗出的细汗出卖了他。

“赵总管？”徐如忍不住小声开口，带着医者的关切，“您......可是身体不适？看您这站姿......是否腰腿有恙？”

徐如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赵普那明显不敢承重的双腿上。

赵普浑身一僵，老脸瞬间闪过一丝尴尬和慌乱。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紧闭的御书房门，又迅速垂下眼，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

“没......没事！劳徐医佐挂心。咱家......咱家就是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利索，站久了......站久了而已！”

赵普含糊其辞，眼神躲闪，

绝口不提昨日因“徐家赏赐事件解读失误”被陛下罚了二十手板，

外加在御阶下，硬挺挺跪了一个时辰的“丰功伟绩”。

那滋味，饶是他这把老骨头久经考验，也够喝一壶的。

徐如却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赵普这姿势，这隐忍的表情，她太熟悉了！

在太医署，那些被杖责或久跪的下人，都是这副模样！

她上前一步，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赵总管莫要讳疾忌医。您这分明是经络阻滞、气血不畅之症！可是......受过杖责？或是久跪伤筋？”

徐如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搭赵普的脉门。

赵普吓得像被蝎子蛰了，猛地后退半步，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伤处，疼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连连摆手，声音带着惊惶和恳求：“使不得！使不得！徐医佐！咱家真的......真的没事！您快别问了！陛下......陛下等着您呢！”

赵普恨不得把“求您闭嘴”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徐如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想起这是在御前，自己确实逾矩了。

她收回手，但看着赵普痛苦的样子，医者仁心占了上风。

徐如飞快地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摸出一截炭笔，和一张太医署医佐常备，裁剪整齐，随时记录脉案或药方的小纸片，

就着旁边的窗台，“唰唰唰”写了起来。

“赵总管，”

徐如将写好的小纸片迅速塞进赵普袖中，动作快得像做贼，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这方子您收好！回去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

“外用的膏药......您去太医署药庐找李典药，就说是我让您去的，他会给您调配！”

“切记！活血化瘀，温经通络！万不可再久站久跪！”

徐如眼神清澈而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

赵普捏着袖子里那张还带着徐如指尖微温的小纸片，

感受着她话语里那份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关切，

再想想昨日陛下因徐家之事迁怒于他时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