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门,在徐矩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余音回荡。
司马庞站在原地,
看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门,脸上的玩味笑容慢慢扩大,
最终化作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他仿佛看到一只被逼到墙角、终于忍不住伸出爪子挠了一下的小狐狸,
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取悦了他。
“呵......有意思。”
司马庞走回软榻,重新拿起那个靛蓝药囊,放在鼻端深深嗅了一下,仿佛在品味着某种胜利的芬芳。
徐矩的失态,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测,
也让他对掌控徐家、特别是掌控那个小东西,
更加志在必得。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一旁的赵普,此时才无声地走到司马庞身边,垂手低声道:“陛下。”
司马庞心情正好,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赵普的声音依旧平板,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徐司业方才......失仪了。陛下今日在朝堂之言,以及方才对徐司业所言......是否......过于......直白了?”
司马庞把玩药囊的手指一顿,瞥了赵普一眼。
赵普的头垂得更低,声音放得更缓:
“老奴多嘴。只是......徐家父子,惊惧过甚。”
“王太尉、韦丞相之流,耳目众多。陛下待徐家......尤其是待徐医佐......若过早显露心迹,恐......授人以柄。”
“一则,易被有心人利用,构陷陛下......耽于私情,或......偏好......异常;”
“二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对根基尚浅的徐家而言,未必是福,反可能招致......灭门之祸啊。”
赵普点到即止,将“树大招风”、“捧杀”的残酷可能性隐晦地,摊开在司马庞面前。
御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阳光透过窗棂,在司马庞俊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脸上的愉悦笑意,渐渐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寒意的锐利。
他当然明白赵普的意思。
王晏、韦治那些老狐狸,巴不得抓住他任何一点把柄。
他对徐如的特别关注,无论是“断袖”还是“纳妃”,
在时机未成熟、势力未完全掌控之前,都可能成为攻击他的利器。
更重要的是,他司马庞想要的东西,岂能容许别人觊觎或破坏?
过早暴露软肋,只会让徐家和他心仪的小东西陷入更危险的旋涡。
“嗯......”
司马庞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眼神变得幽深莫测,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将那靛蓝药囊捏得变了形,
“老东西,你说得对。”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舆图前,
目光落在象征世家势力的区域上,声音冰冷:
“是朕......有些心急了。”
他承认了自己的失策,但眼底的占有欲却丝毫未减,
反而,因为可能的阻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温水......才能煮得了青蛙。急火,只会把兔子吓跑,或者......烤焦。”
司马庞转过身,看向赵普,嘴角重新勾起一丝算计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传旨尚功局的药囊,照做。明日宣徐如侍墨......也照旧。”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该给徐家‘降降温’了。找点无关痛痒的小事,给淑妃露点消息,王晏自然会让御史台的人......弹劾一下徐崇署务懈怠。或者徐矩举荐的人里,挑个不起眼的,查查有无小瑕疵。动静......弄大点。”
赵普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司马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