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糖缠’，也叫‘飴糖’，甜得很！凉州也有，但没长安的花样多。”

谢则不由分说掏钱买了一大块，硬塞给徐如，“尝尝！别客气！”

徐如小心地捏着那琥珀色的、还带着温热的糖块，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浓郁的麦芽甜香瞬间在口中化开，还带着一丝奇异的焦香。

“好吃！”徐如眼睛弯成了月牙，暂时忘了“仪态”，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

谢则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比自己吃了还高兴，咧着嘴傻乐。

徐矩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抽，低声提醒：“二弟，注意仪态。”

“哦哦！”徐如赶紧把糖咽下去，努力板起脸，

但嘴角残留的糖渍，和亮晶晶的眼神出卖了她。

谢则仿佛找到了投喂的乐趣，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路过胡饼摊。

“刚出炉的胡麻饼！撒了西域香料，香掉舌头！”

谢则买了三个，徐如啃得满嘴芝麻，

徐矩拿着饼，眉头紧锁，似乎在研究上面的香料成分是否安全。

路过干果摊。

五颜六色的葡萄干、杏干、无花果干。

“这是‘波斯枣’，甜糯得很！这是‘阿月浑子’，就是咱们说的开心果！”

谢则抓了一大把，塞进徐如手里。

徐矩看着妹妹兜里，鼓鼓囊囊的零嘴，无奈地摇头。

路过香料摊。

各种刺鼻又奇异的粉末、块茎、树脂。

谢则拿起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这叫‘阿魏’，做羊肉去膻一绝！就是味儿...…冲了点。”

谢则一边说一边凑近徐如，想让她闻闻，

徐如好奇地刚探过头，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蒜臭，混合着硫磺味，直冲天灵盖！

“呕...…”徐如猛地捂住口鼻，眼泪差点飙出来，连连后退。

“噗！”连一贯严肃的徐矩都忍不住别过脸，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一下。

谢则尴尬地挠头：“呃…...是冲了点哈？凉州那边都习惯了...…”

谢则赶紧把那“生化武器”放回去。

路过珠宝摊。

流光溢彩的琉璃珠子、造型夸张的银饰。

谢则拿起一个镶嵌着蓝色石头的银镯子，对着徐如的手腕比划：

“这个衬徐妹......徐贤弟…...咳，我是说，挺别致…...”

谢则话没说完，徐矩冰凉的眼神和徐如瞬间涨红的脸，已经足够让他讪讪地放弃了。

徐如一路走一路吃，小脸兴奋得红扑扑，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糖缠和干果。

“谢大哥，这个比蟹黄汤包甜！比糖葫芦香！”

徐如含糊不清地对谢则说，完全沉浸在美食的海洋里，

暂时把太医署的案牍、御书房的压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谢则像个凯旋的将军，享受着“投喂”成功的满足感。

徐矩则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兼扫兴专家：

徐如被一个卖彩色羽毛扇的摊子吸引，

刚想凑近看，

徐矩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开：“人多，莫挤。”

经过一个挂着斑斓壁毯的波斯商铺，

徐如好奇张望，徐矩目不斜视：“奇技淫巧，徒乱心神。”

路过西市最大的“波斯宝肆”，里面据说有各种西域珍本和奇特器械。

徐矩的学霸本能，让他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充满异域风情的招牌。

然而，当看到谢则正兴致勃勃地给徐如讲解，旁边还有一个吹玻璃的匠人，

徐矩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

脚步加快，硬生生把那份对知识的渴望压了下去，板着脸催促：

“莫要停留，前面茶肆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