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

躲？

看你能躲到几时！

朕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地、主动地……滚到朕面前来！

第46章 你先滚出去！

徐崇面如死灰地回到太医署配药房，

臀伤，仿佛更痛了。

从御书房回来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

徐崇扶着门框，对上女儿徐如担忧的目光，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爹？陛下……陛下说什么了？”徐如放下捣了一半的药杵，赶紧扶住父亲。

徐崇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

“陛……陛下口谕……太医令徐崇需静养伤处，太医署一应日常庶务……暂由新晋医佐徐如……代为处置。”

最后几个字，徐崇说得艰难无比，宣读个口谕如同耗尽全身力气。

徐如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药杵“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徐如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代掌署务？爹，您没听错吧？”

“我才是个刚上任的医佐！连药材库的钥匙长什么样都还没认全呢！陛下……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压力，瞬间淹没了徐如，让她声音都不知不觉地拔高了。

徐崇颓然坐到软垫椅上，揉着刺痛的臀部，一脸绝望：

“还能做什么？皇恩浩荡！爹拦不住……爹怎么拦得住啊……”

徐崇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懊悔不已。

徐如看着父亲痛苦自责的样子，

又想到皇帝那张高深莫测、带着戏谑的脸，一股倔劲儿猛地冲上徐如头顶。

“不行！绝对不行！”徐如猛地站直身体，小脸绷得紧紧的，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爹，您歇着！我去找陛下说清楚！这差事我干不了，也不能干！”

“如儿！你疯了！”徐崇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臀部的剧痛让他倒抽冷气，

“那是御书房！龙颜震怒之地！你去找陛下理论？不要命了？！”

“难道就任由陛下这么乱点鸳鸯谱……啊呸，乱点医官谱？”

徐如梗着脖子，一边快速整理着自己因为配药而有些凌乱的医佐官袍，一边给自己打气，

“陛下……陛下也得讲道理吧？我一个小小医佐，管管分药抓药还行，”

“署务？那不是开玩笑吗？我这就去跟陛下陈情，说清楚我的难处！”

“陛下……陛下兴许只是一时气话呢？”

徐如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心虚，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等徐崇再阻拦，徐如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配药房，留下徐崇在后面徒劳地伸手：“如儿！回来！你……你给我回来啊！”

回应他的，只有女儿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和臀伤处钻心的疼。

徐如一路疾走，心咚咚跳得像擂鼓。

越靠近御书房，那股豁出去的劲儿就越弱，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恐惧。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回想父亲和裴肃教导的觐见礼仪，在离御书房还有一段距离时就放缓了脚步，

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

御书房外值守的侍卫，早已认得这位最近频繁出入的“徐家二郎”，

但今日徐如独自前来，且神色不同以往，让他们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烦请通禀，”徐如对着御书房门口侍立的内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清晰，

“太医署医佐徐如，有要事求见陛下。”

内侍看了她一眼，躬身进去通报。

御书房内，司马庞正拿着一份关于边境军粮的奏报，手指无意识地在“粮秣短缺”几个字上摩挲。

赵普悄无声息地立在阴影里。

“陛下，”内侍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太医署医佐徐如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