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令人遍体生寒的弧度:“就看你……徐矩,你今后的表现,能否让朕满意了。”
徐矩只觉得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巨大的恐惧,和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
徐矩望着皇帝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眼眸,
徐矩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
最终,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屈下双膝,
再次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砖地上。
这一次,他的脊梁不再挺直,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彻底压垮。
徐矩将额头,重重地,抵在皇帝龙靴前的地面上,
喉咙里,挤出破碎而嘶哑的声音,
如同濒死的哀鸣:
“臣……徐矩……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第5章 此地不宜久留
天牢深处,
潮湿、阴冷,
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霉味、馊味和淡淡血腥气的“混合”气味。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率先打破了沉寂。
徐崇悠悠转醒,只觉得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正在敲钟的铜钟里,嗡嗡作响,
胸口更是闷痛得厉害。
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石壁,和头顶几根可疑的、挂着蛛网的稻草。
“嘶……”紧接着,旁边也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徐如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拆开重组了一遍,
特别是,被侍卫拖拽过的胳膊和膝盖,疼得她龇牙咧嘴。
徐如睁开眼,茫然地环顾四周,
当看清那一根根黑漆漆的栅栏,和满地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干草时,
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淑妃的血、
翠浓的指控、
陛下的震怒、
还有那如同丧钟般的三个字……
“诛!九!族!”
徐如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坐起来,扯到了伤处,疼得又是一阵呲牙,
更是惊恐地,看向旁边同样挣扎着坐起来的徐崇。
“爹!爹!我们……我们在天牢里?!” 徐如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徐崇捂着闷痛的胸口,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灰败得像块陈年抹布。
他沉重地点点头,嗓子眼儿里,还残留着血腥气:
“如儿……是爹……爹连累了你,连累了全家啊……”
徐崇想起皇帝那冰冷的眼神,和诛九族的旨意,一口老血差点又涌出来。
“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徐如猛地抓住徐崇的胳膊,眼神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我们得想办法!想办法洗清冤屈!找出是谁陷害我们!不然……不然徐家就真完了!哥哥也……”
她不敢想徐矩的下场。
徐崇被女儿眼中的光晃了一下,绝望中,仿佛也被注入了一丝力量。
徐崇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对!不能再牵连你哥!不能坐以待毙!我们……我们好好想想,从昨天到今天,每一个细节!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盘它!盘它个底儿掉!”
于是,在阴暗潮湿、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天牢里,
一场由太医令父女主持的“冤案复盘研讨会”正式开幕。
徐如列出第一问题:药方本身有无问题?
徐崇捶胸顿足,开始背方子:“当归三钱,白芍二钱,熟地四钱,阿胶一钱半烊化,桑寄生三钱,菟丝子二钱,川断二钱,砂仁一钱后下……君臣佐使,配伍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