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我这把老骨头,迟早得交代在你们这些‘桃花债’上……”

第33章 倒有几分顺眼

太医署一年一度的春试,定在三月初一。

二月二十七,离春试还有三天。

徐如特意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格外精神,深吸几口气,踏入了那间让她既敬畏又心悸的御书房。

“陛下,”徐如跪得端端正正,声音努力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恳切,

“太医署春试在即,就在三天后。草民自知才疏学浅,唯恐辜负圣望,恳请陛下恩准……恩准草民这几日暂留太医署温书备考,以期能……能稍有寸进。”

徐如说完,头埋得更低,心跳如擂鼓,等待着帝王或准或驳的宣判。

御案后,司马庞正执朱笔批阅奏章。

闻言,笔尖微微一顿,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在下方那颗低垂的脑袋上。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铜炉里炭火细微的噼啪声。

这沉默,压得徐如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她以为陛下没听清,想再开口时,司马庞却放下了朱笔。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向宽大的龙椅椅背,

一只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光滑的紫檀木,发出极细微的“笃、笃”声。

那声音,敲在徐如紧绷的神经上。

“哦?”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兴味,

“温书备考?徐如……这是怕考不过,丢了徐医令的脸面,还是……怕在朕面前露了怯?”

徐如心头一紧,连忙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只是深感学识浅薄,需加倍用功……”

司马庞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加倍用功?嗯,是该用功。”他慢条斯理地点头,目光扫过徐如低垂的发顶,带着一种洞悉的玩味,

“不过,在太医署温书……人来人往,嘈杂喧闹,岂是静心之地?何况,”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医令教子不严,以致你御前失仪多次。朕既为君父,亦有督责之责。”

徐如的心猛地一沉,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果然,司马庞微微侧首,对侍立一旁的赵普吩咐道:“去,把东偏殿那间暖阁收拾出来,摆上书案笔墨。”

“自今日起,到三月初一春试之前,徐如每日辰时末刻到此温书,酉时方归。”

“朕……亲自看着她。”

亲自看着!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徐如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绝望。

司马庞的目光,落在徐如那张瞬间失色的脸上,

司马庞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带上一丝的语重心长:

“怎么?在朕眼前温书,委屈你了?还是觉得朕……教不得你?”

“草民不敢!谢……谢陛下隆恩!”徐如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重新低下头,掩住眼底翻腾的情绪。

隆恩?这简直是噩梦!

东偏殿的暖阁很快收拾妥当。

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临窗而设,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甚至贴心地放了一盏明亮的琉璃灯。

窗明几净,环境比太医署,那弥漫着药味和汗味的学堂,不知好了多少倍。

可徐如坐在书案后,只觉得如坐针毡。

那明黄色的身影,就在一墙之隔的正殿,无形的威压,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暖阁。

摊开厚厚的《本草纲目》,徐如强迫自己将视线钉在密密麻麻的药名上。

“天南星……性温,味苦辛,有毒……归肺、肝、脾经……”

她小声念着,试图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