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触碰隔着厚实的棉袍,却异常清晰地传递过来,

带着一种属于成年男子的温σσψ热和……难以言喻的稳定感。

“当心。”司马庞的声音近在咫尺,依旧平淡,

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那只手扶得极稳,只一触便迅速收回,

仿佛只是出于帝王对臣下之子的寻常体恤。

他并未看她,目光已落回奏折上,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扶持从未发生。

可那温热的触感,却像烙印般留在了徐如的手肘。

她心头猛地一跳,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混杂着更深的惶恐瞬间攫住了她。

她只是本能地迅速站稳,垂着头:“谢……谢陛下。”

“去吧。”司马庞的声音已恢复一贯的疏离。

徐如如蒙大赦,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在赵普无声的引领下,退出了那间温暖却令人窒息的御书房。

推开家门,浓郁的药味,和徐崇压抑的呻吟,立刻扑面而来。

“回来了?”

徐崇趴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臀腿处裹着厚厚的白布,扭着头,眼神里混合着焦虑、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八卦之火,

“快,快说说!今日面圣如何?陛下……陛下可还恼着你爹我?有没有再提那二十大板的事?那药囊……陛下收了没?脸色如何?说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徐如只觉得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堵在了胸口。

她疲惫地走到父亲床边的小杌子上坐下,揉了揉发僵的膝盖:

“爹,您一口气问这么多,让我先喘口气行不行?陛下……收了药囊,说‘心领了’。”

“心领了?”徐崇眉头拧成了疙瘩,趴在枕上费力地分析,

“这是……消气了还是没消气?‘心领了’听着客气,可谁知道陛下心里怎么想?伴君如伴虎啊儿子!你爹我这屁股……嘶……”

徐崇激动地想动,立刻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你可千万谨言慎行,别再惹陛下不快了!”

“知道了爹。”徐如有气无力地应着,想起那碗蜜水和皇帝最后那句“照旧”,心头又是一阵发紧。

“对了!”徐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点痛心疾首,

“如……儿啊!今日进宫,可……可曾遇见裴大人?”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机密。

徐如一怔,摇摇头:“不曾。”

她巴不得绕着裴肃走。

“不曾就好!不曾就好!”

徐崇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忧心忡忡地叮嘱,

“记住爹的话!离那裴肃裴大人远些!越远越好!还有……还有陛下跟前……”

徐崇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唉!爹知道陛下待你……有些不同。但儿子啊,咱们徐家小门小户,经不起大风浪!”

“不管是裴大人的‘关照’,还是陛下的‘恩典’,那都是……都是要命的桃花劫啊!!”

“爹!”

徐如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又羞又窘,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您……您胡说什么呢!什么桃花劫!我跟裴大人清清白白!跟陛下更是……”

她想起御书房里那短暂的触碰和扶助,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脸更红了。

“清白?爹当然信你清白!”徐崇趴在枕上,一脸“我懂,我都懂”的沧桑,

“可架不住外头风言风语,架不住人心叵测啊!那裴肃看你的眼神……还有陛下……唉!”

徐崇又是一声长叹,充满了老父亲对“儿子”即将误入歧途的忧虑,

“总之,听爹的!安分守己,好好学医!等考过了试,爹想办法把你调去药庐,离这些贵人远远的!熬到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