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卫朔披上衣衫出去透气,他拉开殿门才发现,王公公还守在那里,眉头一皱,将自己肩上的大氅解下披到了他身上:“不是说过,一直到立春之前,都不用人来值夜吗?”
身上突然一热,吓得王公公慌忙就要扯了氅衣还给他,刚抬手就被卫朔摁住了,他又吩咐一句:“回去补补觉吧,我去书房待一会儿就该去晨读了,让其余人别吵醒她。”
“小殿下身边如今有个贴心伴儿了。”王公公露出欣慰的笑容,“老奴死也无憾了,只盼着能快些与小郡主重逢,好将这些消息全都说与她听听。”
“就要过年了,别说这些话。”卫朔语气依旧冷冽,却隐隐透着关切与不舍,“阿娘那里轮不到你去说,小五那个话唠……不是还在陪着么。”
没想到他竟可以如此轻松的提及五皇了,王公公抬手在眼角蹭了蹭,双手颤抖着拍他的手背,忽然笑了,“小殿下,老奴说的话可管用?石头再被狂风暴雨吹打也不会惹人怜惜,小猫小狗只沾湿些毛,都有人抢着捧它们回去。”
卫朔:“……本宫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是是是,您是英勇神武的储君,大齐顶顶威风的天策上将……”
话还没说完,忽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王公公想到檐雨还在屋里睡着,骂骂咧咧地去开门。
殿门一拉开,禁军统领面色冷峻地朝卫朔遥遥一拜:“昨夜风华殿走水,好在火势不大,扑灭之后竟然发现,是有人在焚烧纸钱,似乎……是在过冥寿,陛下雷霆震怒,遣派下官前来东宫问话。”
卫朔的脸色倏然间凉了,迎上前去:“怎么,陛下觉得是本宫放的火?”
“不敢”禁军统领身子越发低垂,“下官已查获昨夜残余的些许物件,或许与纵火、祭奠之人有关。”
今我来思「七」
卫朔迅速扫了一眼禁军统领冯胜呈上来的物证,只见木托盘中摆着一只兔子形状的馒头,表面已经粘了些黑灰,大约是祭拜用的,他不甚在意这寒酸的贡品,目光竟锁在了边缘一枚山鬼花铜钱上。
昨日是五弟的冥诞,东宫中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无非也就自己与王公公,檐雨那边,是昨日才告诉她的,卫朔脑中迅速盘桓了一圈,怎么也无法将这件事与她联系在一起。
可那枚铜钱,分明是他送给她的。
冯胜神色愈发恭敬,然而态度却强硬:“东宫众人均已审讯完毕,只除了……”
他的目光朝卫朔身后看去,深吸一口气:“只除了殿下身边的王常侍与,陆内人。”
“只有他们二人未审?”卫朔失笑:“冯胜,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出入东宫如无人之境,当本宫是死的么?!”
“殿下恕罪,下官是奉旨行事。”冯胜如何不知这位东宫乖张,借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可偏偏昨夜陛下雷霆震怒的模样亦叫他惊慌,俯身朝卫朔拜道,“有人在宫中给五皇子过冥诞,兹事体大,彻查……是陛下的意思。”
“当真是好!!”卫朔的脸色冷了下来,捻起那只铜钱币捏在手中把玩,“这宫里死过多少人,他算得清吗?怎么就是冥诞,怎么就非得算到五皇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