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又将这道规矩重新拾了起来,便在上朝之前,陪着太子殿下一同诵读文章。

“太傅怎来这么早?”卫朔虽然这么问着,但却是起身准备更衣。

昨夜荒唐犹历历在目,她说,他不如谢昀。

想到她说这句话时紧闭着双眼,面上通红,倒像是故意说来气他似的,卫朔的心没来由地一晃,正伸展双臂待王公公服侍更衣,忽然问了句:“她人呢?”

王公公心领神会:“老奴让她来伺候?”

话音刚落,被卫朔一眼睨过去:“哪有值夜再晨起伺候的规矩,莫要叫别人听去了,说东宫御下严酷,苛待内人。往后立个新章法,立冬至来年立春之间天气寒凉,不必再叫宫人值夜。”

“老奴谨记殿下吩咐。”王公公转身,将那方擦脸的帕子放回了脸盆里。

卫朔望着那木架子的方向,竟看出了他是背过身在擦泪,面有不解之色,直接问出了口:“这是怎么了?”

“无碍、无碍……”王公公搅动着帕子在水盆里清洗,又抬了抬手腕,“只是老奴今日忽然觉的,我们殿下真正长大了。小郡主若是在天上能瞧见,也当宽慰了。”

王公公与卫朔一样,除非在外人面前称其贞婉皇后,其余一概称小郡主。

他伴着小郡主一同长大,看着她嫁人生子,又看着她香消玉殒,如今守着她的唯一的儿子,竟觉得恍然一场大梦般,语气竟也恍惚起来:“都说她跋扈嚣张,可其实心比谁都软,当年若非国公刻意隐瞒,她又怎么会拆散人家夫妻……”

说到了关键之处,王公公骤然清醒过来,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殿下勿怪,是老奴昏了头,瞎说八道了!”

卫朔没听得清,只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正待细细询问之时,门外有内人前来通传,谢太傅询问殿下是否起身。

“让太傅入内吧。”卫朔吩咐了一句,这才又看向他问,“王公公,方才在说的是……我阿娘?”

“逝者如斯,生者已矣。”王公公替卫朔披上了外衫,面上又重新露出慈爱之色,“殿下,谢太傅来了。”

谢昀已然站在卫朔身前,手中捧着书册:“殿下明日就要前往行宫秋猎,臣不能陪伴同行。这本恰好读到最后一篇,待殿下归来,再另选一本新的。”

“太傅稍待片刻”卫朔蓦地想起一桩事,对王公公说道,“派个人去苏州,商量着将顾政熹女儿的遗骸迁回太平山,若他夫家不肯,就在那处刻碑,立个衣冠冢。”

王公公颔首,卫朔转而问向谢昀:“立碑之时为她篆刻上名字吧,这蓁蓁二字如何写,你也一并告诉他。”

他的细心倒是令谢昀意外,拜谢了之后,思忖片刻:“老师一直说,女儿要及笄许字,蓁蓁只是她儿时乳名,我是听老师这么叫,便也跟着叫,说起来,还不曾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