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俯身钻入车厢。他自此与她隔开两地,身在帝都,心系江南。
「驾!」车伕扬鞭轻喝。
青篷马车缓缓启动,碾过铺着薄薄柳絮的青石板路,辚辚声响,渐行渐远,驶向那条承载着修史重任与为爱立言之志的漫长官道。
念华独自立在柳堤之上,水红的衣衫在风中烈烈轻扬,像一株扎根于此、静待归人的桃树。她久久地凝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直到那小小的黑点彻底融入天际线的烟尘之中。
风渐渐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衣襟的触感和他身上清冽的墨香。那里,跳动得沉稳而有力。装着一个远行的人,一段承诺,一份以史笔为证的深情。
她抬起头,望向汴京的方向,眼神不再迷蒙,而是充满了平静的笃定与等待的力量。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浅、却无比坚韧的弧度。
柳絮依旧纷飞,如同无声的雪。
她站在这里,便是他无论走出多远,回首时永远能望见的灯塔。
待他携史笔归来,让这份情在青简之上落字成章。
而她,仍立于时光的原点,用余生诵他之名,守这一纸情深,直到岁月尽头。
(完)
第0026章 番外一:《妙净不净》(微H)
暮春的慈航庵,山桃已谢尽,只余一地零落的残瓣,黏在潮湿的青砖地上,象是褪了色的胭脂。妙音跟着那姓谢的书生走了,像一阵穿堂而过的风,卷走了庵里最后一点鲜活气息。师父静尘师太捻着佛珠,望着空荡荡的山门,只深深叹了口气:「尘缘未了,强求不得。」那声叹息,轻飘飘地落在妙净耳中,却重得压弯了她的脊梁。
妙净的光头,是十二岁那年,在佛前郑重剃度、受持沙弥尼戒时留下的。冰凉的剃刀刮过头皮,青丝尽落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斩断了尘缘,成了真正的佛门弟子。然而,庵堂的晨钟暮鼓里,总有一个身影刺着她的眼那个与她同样被遗弃在庵门前、却被师父特许带发修行的妙音。从记事起,妙音那头鸦青的软发,就随着她懵懂的身影在佛殿、斋堂、回廊间晃动。年复一年,那发丝越长越长,乌黑柔亮,像一匹上好的绸缎,在灰扑扑的僧衣和一片光头的肃穆中,显得格格不入,又刺目得令人心惊。
「尘缘未了。」静尘师太总是这样淡淡地解释,彷彿这四字真言,便足以划开妙音与她们这些落发尼众之间无形的鸿沟。同是弃婴,同饮一井水,同诵一部经,凭什么妙音就能被预设拥有一条通往红尘的退路?凭什么她那头青丝,就能成为区隔于清规戒律之外的特权印记?这份「特许」,像一根无形的刺,随着岁月,深深扎进妙净的心里,越埋越深。凭什么?凭她那副永远长不大似的「天真」?凭她那双对世间情爱浑然无知的懵懂眼眸?还是凭她……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引得那个如谪仙临世般的男子谢云深,甫一踏入这清寂之地,便将所有深沉似海、炽热如焰的目光,独独、毫无保留地倾注于她一人身上?
那夜佛堂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妙净的记忆里。烛火摇曳,映着观音低垂的悲悯眉目,也映着蒲团上交叠的人影。谢云深挺拔的身影将娇小的妙音完全笼罩,他俯身,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吻住了那双被惊惧染得湿润的唇。妙音起初是惊惶的,小手无措地揪着蒲团边缘,细碎的呜咽从被堵住的唇缝溢出,脸颊酡红,泪珠滚落。可渐渐地,在那男人狂风骤雨般的侵袭下,她竟软了身子,长睫剧颤,任由他引导着那羞人的深吻。
妙净躲在阴暗的经幢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她看见谢云深的手滑下,牵引着妙音那只微凉的小手,覆上他腿间惊人的隆起。妙音惊吓地想缩回,却被他牢牢按住。接着,是腰带松开的细微声响……妙净猛地闭上眼,却无法阻止那画面侵入脑海男人褪下束缚,那狰狞的、粉润硕大的阳物弹跳而出,烛光下泛着湿漉漉的淫靡水光。谢云深按着妙音的后脑,强硬地将那可怕之物送进她被迫张开、红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