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亮晶晶地闪烁着:“我没事,可是你脖子上好像破了皮。”
赵樾抬手一摸,“嘶”地吸了一口气:“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的。”
云慕卿走到近前看了看,还好伤势不重,只破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皮,有血丝渗出。“陛下,让太医过来瞧瞧吧。”
赵樾笑道:“不用,伯母不必担心,我这几日都与侍卫们切磋武艺,身上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不过是脖子上擦破一点皮,我把衣服穿好,没有人能看出来的。”
他整理一下衣冠,果然不见了那处红肿。
云慕卿本是过来送客的,见此情景反而不好请人家走了,温婉笑道:“陛下既不想惊动太医,那便到阿源房里涂些金疮药吧,喝盏热茶,歇息片刻。”
赵樾垂眸一想,诚恳道:“伯母相留,原不该辞,只是母后恐怕已知我来王府之事,若久留不归,恐母后惦记,这便回宫去吧。只是……”他转头看向阿渝,眸光中满是询问:“刚刚问渝妹妹借了一本书,却因碰到书架把书弄乱了,不知明日找出来,可否派人送进宫中?”
阿渝长长密密的睫毛一抬,先是诧异,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垂眸道:“陛下放心,明日找到了,定派人送去。”
“好。”赵樾粲齿一笑,满脸都是欣喜与满足,告辞而去。
送走了小皇帝,云慕卿拉着女儿的手进了卧房,轻声问她心意。
“娘,我从小就不讨厌他,但也说不上喜欢。昨日进宫,我发现他并不是那么严厉刻板的皇帝,太后也待我极好。原本我只是觉得他还不错,刚刚书简掉下来的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用身体护住我。他是皇帝 ,金尊玉贵,却在危险之刻不顾身份护我,且在我面前低声下气哄了好久,也不自称为朕,只说我。娘,我觉得,他……”
姑娘羞涩地低下头,白嫩的小脸红到了耳朵尖。云慕卿还有什么不懂的,抱着闺女笑道:“当年,你爹爹也是这样,帮我挡箭,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危险来得突然,没有犹豫的男人便是把你放在了心尖上,舍得一切却不舍得你,这样的男人,可以嫁了。”
“娘,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爹爹这般痴情的人,如今看来,每个男人都可以痴心以对,用命以护,关键看是不是心中所爱。”
“我家小闺女长大了。”云慕卿拍拍女儿后背,温柔浅笑。
次日,赵樾下朝后就盼着摄政王府送东西来,在御书房里走动了五六圈,出去看了七八次,终于在黄昏时分盼来了一本竹简。上面刻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秦风《无衣》
赵樾有些迷惑,难道不应该是《关雎》或《桃夭》么,为什么是无衣呢?他手执书简,来回走动,忽然一拍自己的头,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母亲已经同意,只有在外征战的父亲这一关要过了。
于是,皇帝更加热烈地期盼着摄政王凯旋而归。
阳春三月,捷报传来,大军凯旋。皇帝率文武百官亲迎到京城外十里亭,当着众人的面,向韩凛恭敬地一揖到地。
“朕替天下百姓谢摄政王护我国土,佑我百姓。”皇帝一拜,众人皆拜。高头大马上的韩凛下马亲手扶起皇帝:“陛下严重了,臣愧不敢当。”
哪知皇帝并未收手,再次一揖到地:“二拜伯父,当年临危受命,多年来对朕悉心教导,不忘父皇临终嘱托,护我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大的小皇帝,韩凛欣慰点头,不禁感慨:“当然臣受先帝所托,摄政到陛下成年,如今,臣以击退北狄,护佑陛下成年。臣多年操劳,如今年事已高,甚感有心无力,愿交回兵符,还政陛下,告老还乡。”
韩凛正值壮年,提告老还乡着实太早,不过小皇帝已经长大,的确应该亲政了。百官面面相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