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1 / 2)

尽管根据先前情况,秦九叶初步判断这种怪病应当是通过血液传染的,但为以防万一,她还是叮嘱所有近距离接触病患的人要戴好面巾、注意防护。那负责看管的船工受过高全和她的“培训”,眼下已不似最初那样慌乱,三两下便按照流程处理好一切。秦九叶看着心中总算有些宽慰,尽管得出结论还遥遥无期,但在对付秘方这件事上,他们也算是有了些进展。

“……听陆参将说,当初找到他们的时候情况很是紧急、不得不伤了他们,有两人在半日之内便不太行了,剩下三人都在这里了。”

看守的船工同初次光临的滕狐简单交代完情况,便将角落里的火把点燃。

火光亮起,暗室内一阵骚动,隐约有几个戴着锁链的影子开始躁动起来。

秦九叶小心望诊记录下每个人的情况,他们身上的衣衫依稀可见已经发暗的血迹,同那花船上变成怪物的舞剑少年不同,眼下这几人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九皋一带普通人家的衣衫,这使得秦九叶每次望见都会不由得去猜测他们的身份,是附近农户、还是做生意的人家?为何会被牵扯进这可怕阴谋中来?是被选中还仅仅只是因为运气不佳……

“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

滕狐的声音蓦地响起,言语中的试探不难察觉,秦九叶警惕心油然而生,慢条斯理站起身来。

“我与督护一同查案,先前自然打过交道。滕狐先生口口声声要继承师名,莫不是先前连个病人都没见过吧?”

她故意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末了反问一句,后者果然不再开口,只沉默着摸出他那副手套戴好,径直越过她走到其中一名感染者面前,对那候在一旁的船工发号施令道。

“帮我按住他。”

两名船工见状不疑有他,只当他同那女子一样是要诊脉或是采集血液,便依言上前将人按住,谁知下一刻却见那滕狐从袖间抽出一把空心骨刀,毫不犹豫地刺入了那染病者的大腿。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吼叫声,被铁链拴住的人影疯狂挣扎起来,那两名船工险些控制不住,秦九叶一惊,连忙上前帮手,转头对那滕狐喝问道。

“你做什么?”

那滕狐已抽出那把形制诡异的骨刀,检查一番髓腔中的毒药,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听闻服下秘方的人,血肉可以重生,顽疾都能痊愈,百毒不能侵蚀。若不亲眼所见,怎能确定是真是假?”他说罢瞥一眼那铁链下挣扎的人形,冷酷下了结论,“愈合的速度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快,对毒物的抵抗力也没有想象中强。许是个体差异,亦或者和感染的时机不同……”

滕狐的声音不断传来,秦九叶却一时间说不出话。

某种程度上,她知晓对付眼下这种特殊情况,滕狐的态度或许才是对的,掺杂感情会令判断失去可靠,也会让医者做决策时束手束脚。

但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在成为一个医者前,她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看到同类被残忍对待,她还是会打心底里觉得难受。

特别是想到有朝一日,那少年可能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许是姑娘先前的药有了效果?毕竟人刚进来的时候可是疯得厉害,现下安分不少,才有几分人样。”

一旁的船工此时开口。他显然也不喜欢滕狐,有意向着秦九叶说话。

但秦九叶自己知晓,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她无需再进一步探查也看得出,那些染病之人并无任何好转,只是变得虚弱了。

她是依照从前治疫的经验着手配药的。疫病来势汹汹,早些发现早些用药才有活路,但用药又不可太过生猛,否则就算疫疾退下,最后也要死于亏损交困。思来索去,她便试了这以柔克刚、以小化大的路子,只是不知是药效不够还是未能切中病灶要害,接连几副药下去似乎也并无效用。

那滕狐抱臂在旁,显然对那船工所言不屑一顾,末了从身上取出一只描金丹瓶来,示意那船工送给病患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