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天抓住我的头发,血气太重了,他的镜片上都是血,他透过血雾看我,用刀片拍拍我的脸:“它替你受的苦。”

我只庆幸来之前已经将针孔摄像头取下,怕万一哪天被发现给傅一青带来麻烦,也有预料此行不会有什么好场面看。

刀刃顺着我的脸颊下滑,在我脸上留下一刀血痕,至喉结,他说:“我知道你不怕死。”

我隐约觉察他下一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你曾经威胁我,说如果我动你的爱人,你和我一命换一命。”他轻蔑地笑:“你猜猜他现在在哪儿?”

我瞬间瞪大眼,怒吼他的名字,他猛地甩我一巴掌,我偏过头,吐掉嘴里的血,大脑嗡嗡地盯着他,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杀意,我起了杀心。

“九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他丢掉长刀,接过毛巾擦手,“八好听。”

他的手下直接用膝盖抵着我的脊椎,把我压在地上,掰开我握紧拳的、健全的手。

我死死地咬着牙,豆大的汗滴顺着鬓角流下,只见锋利的白光一闪,“砰”的一声,仓库门被撞开。

“啧。”

我想回头却被死死摁住,身后的人像是看不惯这种场面,厌恶地又啧了一声。

“我说喊小段打牌找不见人影,原来在这儿。”他笑着走过来,我猛然出了一口气。

五爷在我身旁站定,猛地踹开压着我的人,我顿感一松,瞬间爬起来,一个箭步冲向蒋义天,还没挨着他就被他的手下隔开,我还要冲过去,五爷一脚将我踹开,抓住我的领子就是一巴掌,唾骂道:“你他妈是疯狗?!”

我死死地盯着蒋义天:“他在哪儿。”

我的声音哑了,鼻子也失灵了,什么都闻不到,也什么都看不见,血不在我眼里,只有蒋义天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眼眶酸涩发疼,指尖在颤抖。我不信他抓住了傅一青,但我还是怕他下手了或者截胡了。

蒋义天没有说话,只是轻飘飘地笑。

“我操你妈!”我还要冲过去,五爷死死抓住我,在我耳边怒吼:“你他妈冷静!出事儿我给你担着!”

“老五。”蒋义天看着五爷皮笑肉不笑:“你也是有大哥的样了。”

大哥。

无论什么话什么语境,这个词都会让五爷应激。他松开我,怒极反笑,“走。”

出了仓库我就赶快给傅一青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正上晚自习呢,怎么了?我听到他的声音瞬间鼻酸,尽量维持着镇定,说没事,想你了。挂断电话,我找到那条定时发送的短信取消,内容就三个字,带他走。

外面的天黑透了。五爷的手下在仓库外等着,拉开车门让我们上车。我浑身血刺啦呼的刺眼又难闻,五爷抽着烟递给我一根,我接了没点,看着反光的手机屏幕,两边的脸很肿。

“五爷,谢谢你。”我声音艰涩,他又递给我一瓶国外进口的矿泉水。

“拿你家人威胁你了。”他冷笑一声:“他惯会这一招,卑鄙恶心,怪不得大哥看不上他。”

现在是真的撕破脸皮,我明面上当了背叛者,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第一次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我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