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张嘴没话说,又忍不住吐槽:“你们那个家,我真没法说,我也看不过去,也就是碰上你这个硬茬了,不然换个儿子都得被拿捏一辈子。”
“可不。”我笑出声,点根烟:“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个打压你,一个让你愧疚,没精神分裂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行了,不聊这些了。”他从兜里掏张卡给我:“收了啊,别他妈混的跟个臭要饭似的,说出去是我的兄弟我都嫌丢人。”
“行。”我接过卡跟他说了声谢谢,他挥挥手,又聊两句就走了。但是卡里的钱我也没动,只是知道在那儿跟他掰扯浪费时间。
店里有个跳舞的姑娘,长的应该挺漂亮,我没留意过是谁,只知道大家私下老是聊起她,听说她被前男友捅了两刀,现在在住院。胖哥的意思是招呼着几个店里的过去看看,算是同事情谊。他现在去哪儿都喜欢带着我,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闪的晃眼,说我人踏实事儿又少,是个干活好手。我没什么异议,在哪儿干都是干,听他的指示提了几箱东西。车上他问我会不会开车,他的是一辆奥迪a6。我说不会,他说什么时候成年,我说快了,他说成年了去考驾照,给我当司机。我说行。
到了医院他把大金链子收起来,往车上一扔,我说是不是有点招摇了,他说假的,我说行。
他看我一眼,“行听起来不好听,以后说好。”
我说:“好。”
姑娘躺在病床上很虚弱,胖哥满眼心疼,给塞了个红包,让她感动的不行。床边没个长辈照顾她,是跟她年龄一样大的姐妹,姐妹向胖哥诉苦,意思是一定要让前男友付出代价,胖哥说一定。出了医院跟我说谁管这破事儿,估计就不了了之,又说还得再找个跳舞的,这次找老实本分的,不那么爱玩的,赶明儿再出个这破事儿晦气。我说夜店跳舞的还要老实本分的?他抽着烟说好找,找刚从农村出来的,身材都那样,穿的少、露的多,灯一打,光一照,酒精一冲,都个顶个的漂亮。又说:“上过女人没?”
“没。”
他往我裆抓一把嘲笑:“你妈的,还是个处呢?”
“处不是了。”我说:“开过浑的。”
“啥时?”
“初中。”
“呵。”他又看我一眼,意味不明,“跟同学?”
“跟对象。”
“现在呢?分了?”
“没有。”
他轻哼一声,“就上学时候谈的最单纯,长大以后都是狗屎。”我点点头,发现这不是往店里去的路,“去哪儿,哥。”
他让我喊他哥,听着亲,他说他也是没成年的时候自己独自出来打拼,所以看我格外亲,也是他当时留我的原因,“哥在这儿还有个业务呢。”
酒吧他只是出资人之一,是他跟别人合伙开的,他主要搞工地承包,下去时又带上了假项链。这是一处正在开发的园区,要在这儿建个大楼,政府项目,招标到了国企,但国企又往下包,落到了他跟几个老哥身上。哪个看起来都四五十,年龄比他大,比他低调。我寻思他的金项链在他们眼里扎眼。但他跟我说,就是戴给他们看的。说着扔我一包中华,问我平时抽什么烟,我说有什么抽什么。他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没多说。
我跟胖哥的关系越来越好,大半夜他也会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我说睡觉呢,他说滚出来,我说干嘛?他说给我买盒避孕套,要中号的,送到某某酒店。我说行,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大部分商店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找个24h的,送完回来就没困意了,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不知道傅一青会不会在哪一刻想我,想不想跟我做爱。
手机叮的一声,我连忙拿出来看,是胖哥的跑腿费。我叹口气将手机揣兜里,白天补个觉,晚上去上工,眼瞅着离我十八岁那天越来越近,我从找到傅一青,好好跟他聊一聊的心态也转变成了找到他干死他。愧疚依然在我心里,但阴暗面也在不停滋生,我有点儿受不了这种日子,空虚像一个饕餮吃光我身体里的血肉,让我变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