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笑了笑,现下福建海防形势严峻,要走,还是用自家的船方便些。

蹲下身,黄葭抚过船板上的裂痕,桐油的气味愈发浓烈,混着霉朽的木屑,钻进鼻腔。她忽然蹙眉裂缝深处隐约透出一线暗色,不像是木头本身的纹路。

取过油灯凑近,光晕在裂缝中摇晃。

她捏住一枚松动的铜钉,轻轻一拔,锈蚀的钉身竟断在指间。碎屑落下,露出裂缝里黢黑的絮状物,像是被经年潮气沤烂的麻丝。

指节叩在船板上,回声也沉闷得怪异。

她沿着船身摸索,终于在右舷摸到一道几乎被青苔盖住的深痕,是船板开裂了,第二层船板在内断开,顶到了外头。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

这船吃水太浅,若直接推入闽江,怕是要沉,得先拖到浅滩,把底舱重新封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