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育宽撑伞立在船头,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际,脸上愁眉不展,料想此去前路未卜,心中忐忑。

听得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心中猜测是李约来送他,杨育宽连忙回过头。

来人一身灰袍青带,腰间金属制的鲁班尺醒目异常。

他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黄葭不知他心中所想,举步走上船,声音清冽:“听闻杨郎中就要高升了。”

杨育宽微微一怔,脸上神情变了又变,忽而笑道:“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黄葭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前两日去部院交账,许多人都这样说,都说郎中这一趟去了,再回来就不是一声‘郎中’能叫得住的。”

杨育宽愣了愣,低下头,不想他那些同僚都是这样传话的,心中有些忐忑。

他轻声道:“只是去浙江借调海防兵将,把江西运至淮南的漕粮与浙江漕粮一同转海运,减轻运河负担,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黄葭看着他失措的样子,眼眸低垂,口中溢美之词却不曾停下,“海运与漕运并举,本朝无此先例,此番杨郎中去东南调兵,也算是扬了部院威势。”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件事本是漕运缺口后的无奈之举。

杨育宽提出海运漕运并举,自以为是一招妙计,议事那日河台王禄元也是大加赞赏,而陆漕台虽神情不善,却也并未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