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必然隐秘。我只听老人们提过一嘴,早年?间,他们在马尾港附近,靠江边的地方,好像有个不起眼的小院,对外说是存放杂货的栈房,实则是私下?碰头的地方。具体不知,只说是在一处旧船厂后面?的棚户区里,不大?好找。”
“马尾港……旧船厂后面?……”黄葭低声重复着,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她缓缓站起身,移开板凳上“多谢。”
她没有说更多,但那平静之下?涌动的东西,却让崔平感到?一股寒意。
桌上的油灯,火苗在穿棚而入的冷风中,不安地摇曳了一下?。
黄葭抓起油纸伞,转身便要踏入淅沥的雨幕。
“黄舵主。”崔平忽然开口,带着一丝急切的郑重。
黄葭脚步顿住,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今日多谢了,难为你大?老远跑一趟,等我……”
“您客气?了,”崔平打断了她,平和的神?色更添几分诚恳,“我临行前,祝舵主特意交代过,让我务必把一句话带到?。”
他顿了顿,迎着她沉静如?水的目光,郑重开口:“他说,当日劫囚,还有船帮北迁,多得?您指路活命,这是大?恩。若天不绝我辈,往后船帮还能借胶莱河水再?兴,这份恩情,必有还报之日。”
雨丝斜斜飘下?,落在两人之间。
黄葭神?色复杂,没有接话。
崔平目光坦荡,接着道:“况且,我此来福建七日,也?打听得?一些,您如?今在福州船厂督造海船,是改天换地的大?事。祝舵主的意思,无论您是何身份,这段交情,江北十三舵记着,往后……也?不会断了。”
黄葭静静地听着,听出他话里沉甸甸的承诺,还有“共图后事”的约定。
她并未回应,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一瞬,轻微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她声音平淡,撑开那把半旧的油纸伞,抬步便走入了连绵的雨幕之中。
伞影很快与?夜雨融为一体,消失在小巷尽头。
崔平眉头紧锁,最终沉沉叹了口气?,看着冷掉的馄饨,再?无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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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未绝,夜色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