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烛火被涌入的湿气压得矮了?一截。
黄葭立在原地,想起牢中那个夜晚, 熟悉的慌乱、战栗涌上心头。
不等?她反应, 他的手臂已从身后环了?上来,不是试探, 而是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缓缓收拢,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他的手宽厚温热,隔着轻薄的衣料, 清晰地烙在她圆润的肩头。
“黄葭, ”气息拂过耳廓,他的声音却?很?郑重,“当日我说过的话, 没有一句作?假, 你若不信, 想问什么就问吧。”
房内一时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
良久,黄葭声音平静,“你说你是那个时候看上我的,所以……你喜欢看人跳湖?”
陆东楼的手骤然收紧。
她吃痛, 但只是微微蹙眉,没有出声。
他凝望向她的侧脸, 带着一种被愚弄的冷嘲,“所以,你昨夜根本没听明白是么?”
黄葭仍然镇定, “是没明白。当日生?死关头,两艘船隔着几十步远,我一心逃命,你怎么能想到那些事上去?”
陆东楼没有回答,只凝视着她强作?冷静的眼睛,手沿着颈侧的肌肤,轻轻向上。
她没有避开,只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眼:“从杭州到现在,跳湖的事已经过去了?近半年,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那片湖长什么样了?,你不觉得,你因为那一个时刻起意?,很?荒谬么?”
他笑了?,手停在她下巴上,强迫她直视自己?,“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不懂,那你只要明白一件事,你得罪了?袁家,市舶司撤了?你的职,往后,你就住在这里,等?到这些事了?结,我们就成亲。”
“成亲”二字,他说得干脆而自然,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她蹙眉,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目光,心缓缓沉了?下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也好,但福州船厂那里……”
“我会派人送你过去,近来福建不太平。”他搂紧了?她,拇指放在她饱满的唇上,轻轻一按,示意?噤声。
黄葭垂下眼眸,又感觉到他那只隔着衣衫的手,正缓缓向后滑去。
她的身体开始紧绷。
就在那带着薄茧的指节抚上她脊背时,陆东楼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手覆在她腰上,带着一种掌控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安抚,气息再?次拂过她的耳垂。
“今日我累了?,”他低语道,声音融在滂沱的雨声里,“一会儿就好。”
她认命地仰头,试图摆脱身后那磨人的触感。
那只覆在她身后的手,掌心温热,力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缓慢地按着,像是在享受那份因他而起的紧绷与战栗。
隔着几层被揉皱、微微濡湿的衣料,他胸膛的起伏,灼热的呼吸,正从紧贴之处蔓延开来。
雨越下越大,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沉重而粘稠的呼吸。
烛火被风吹过,又是一阵剧烈摇晃,光影在他们身上明灭不定。
陆东楼的下颌已经抵在她的肩头,她鼻尖全是他身上混合了?冷雨、墨香的气息,浓烈而疯狂。
“还有一件事,”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含混,“江巡抚的人近来在几座山上挖土,弄得到处都是灰尘,船厂运木的时候,你就不必去看着了?,太脏。”
她脑海中闪过江朝宗那张脸,他不久前还命她赶制钥匙。
现下这个关口?,他大抵也自顾不暇了?……
陆东楼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游离,缓缓加重了?力道。
她沉下一气,仰起了?头。
窗外的雨,不知?疲倦地倾泻着,似乎要将天地淹没在这无?尽的潮湿与黑暗里。
·
翌日清晨,雨势未停,淅淅沥沥敲打着瓦檐。
她醒来,衾被之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