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猛地一缩,多年?读的书礼让他羞愧难当?,脸上火辣辣地烧起?,他跪在那里,不敢看旁边的女子一眼。
寡妇……她可是个寡妇。
他弯下?背脊,好似后?背被一把剑捅穿,额头滚下?豆大的汗,两腿战栗着,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
他万万没想到,给他定的竟然是通奸罪……
“依照《大明律·刑律》,犯奸者,杖八十。”
杨育宽耳边嗡嗡作响,后?面要紧的罪证反倒听不进去了。
赵世卿看着他单薄背影,开始念最后?的刑名,“念其为朝廷效力多年?,现杖责八十,革职留任,其余待工部?问责。”
“焦郁娘,本案主犯,家?产尽数罚没,徒三千里。”
罪名一定,焦郁娘神色如常,仿佛早已猜到是这个结果。
归根到底,案子能不能查清又有什么要紧,即便查出?来了,丢失的漕粮也不一定能追回,朝廷查案不是为了弄明白整件事情,而是为了填补丢失漕粮的空子。
自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变”以?来,军饷压力持续增加,此番运去西北的漕粮丢失四成,众人聚集浙江,讨论的无非是,此事由谁买账?
利字当?头,谈“真相”二字都稍显幼稚。
焦郁娘的家?财是一块明晃晃的肥肉,对衙门而言,与其费尽心力的查什么贼人,不如罚没产业来得?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