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几十个大红灯笼装点了高大的拱式大门洞上玲珑精致的眺阁,二十多个小院里和院间隔有的牌楼、过厅,明楼、统楼也灯火通明,三丈多高的院墙上,几十个护院挑着灯笼谨慎地来回走动着。
老夫人好了许多,这一晚老太爷的侄女岳可心住在正房陪她说话,岳思敏回到了绣楼,灵儿自然也跟随着。换了几个丫头了,岳思敏渐渐地喜欢起了新来不久的灵儿,这话也就多了些,似乎灵儿知道的很多,她喜欢灵儿的懂事,更喜欢听灵儿讲故事,父亲刚过逝不久,岳思敏暂时不再弹琴,她最近学起了绣花。
女工活对她来说不是那么喜欢,因此这细活也就笨了些。开始绣花都几天了,也就开了个头就放在那里。回屋不久后,岳思敏又拿起竹圈夹着的起了头的绣花布,坐在炕边,一针一线地穿针引线钩起了花来,她边对灵儿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缝衣绣花的活儿。”灵儿说:“小姐呀,不喜欢也得学学。其实我也是,对这些活儿一点都不会。”岳思敏说:“所以呀,咱们俩能说到一块儿。”灵儿笑了,岳思敏也笑了,却不小心把钩针弄坏了。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笑着说:“我真笨,看来你还得替我跑一趟。”
再说刘玉菊,她吃过晚饭就差丫鬟路凤妮说:“凤妮啊,今晚你替我去看着点小姐读书,晚上就别过来了。”路凤妮说:“好的,我把炉子给您看好就走。”路凤妮自然知道主人的心思,她将火炉点了个通红后,朝岳海润的女儿岳致屏的房间走去。支走了丫鬟,刘玉菊就迫不及待地洗浴晚妆了起来。擦了胭脂,粘过口红,铜镜下的刘玉菊春心萌动着,今日,家住五十里外太原的堂小叔子岳可玉和妹妹岳可心,受父母之命远道来府上看望老太太,岳可心留住在了老太太那里,岳可玉住在了和东南院相隔的客房院里。这岳可玉的父亲岳凯元是岳凯旋的亲弟弟,光绪十五年任太原知府时,便举家从景灵迁移到了那里,并在晋祠附近修盖了一座豪华的庄园,这岳可玉身材魁梧,不仅英俊洒脱,而且完全继承了岳凯元的深沉圆滑,现供职于山西巡抚衙门。路凤妮走了一会儿,岳可玉就悄悄地从客房院里遛了出来,出了客房院,甬道上他看了看四周无人,迅速地迈进了东南院,来到了刘玉菊居住的大门前。
但见屋里屏风相隔,屏外左边是红彤彤的火炉,屏里是刘玉菊睡眠的场所,南头是炕,炕头上,银钩悬挂着的翠绿色的软帘,软帘后是长叠靠着壁的金心绿闪缎子被,前放绣花鸭绒枕,炕头下是干净发亮的铜痰盂。
灯光下,晚装过的刘玉菊端端正正地坐在炕边的檀木梳妆台前,清晰的铜镜前,她那玲珑小手正仔细素描着口红线。只见她面色粉中透白,口唇淡红自然,白润项脖迷人,上身是紧身得体的米黄丝缎袄,刚过三十的刘玉菊妖娆不失妩媚,性情中的岳可玉进来后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梳妆台前,将刚刚站立起的刘玉菊揽在了怀里,刘玉菊说:“你这死鬼,我还说你不过来了呢!”岳可玉顾不得和渴望已久的心上人说话,就贪婪地亲吻起这香气宜人的灯下美人来。心头灼热的刘玉菊将他推了开来说:“刚跳进门就这样,也不和我说一会儿话。”岳可玉这才松开那紧搂着刘玉菊那丰韵腰体的手,退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和刘玉菊缠绵细语起来。
门外,悄悄地跟随岳可玉而来的灵儿轻轻地退了出来,本来她是奉小姐之命来东南院取绣花钩针的。刚入甬道,她就看到了走在前面一个影子鬼祟探脑地拐进了西南院。不是下人,更非丫头,难道又是坏人钻了进来?莫非……灵儿想到这里,就急走几步跟着影子来到了刘玉菊的大门前,透过门逢,她看到了里边拥抱着的一对痴情人。
灵儿返出了东南院来到了西南院,在唐舒怡那里取了钩针回到了闺房,岳思敏问道:“钩针呢,取来了吗?”灵儿自然不敢将东南院的实情禀告,她说:“前两天在二奶奶处看到二爷带回了一本纪昀写的《阅微草堂笔记》,这本书很好看,有记述当地的故事,因此我去了一趟西南院,看看二爷是否带走,还好,他留在了书房里,借过钩针,顺便我把书借了过来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