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那是他当年送给她的,代表她最初的英文名「Qian Shen」。

她说过喜欢这样安静的缩写,「Q」像问题,「S」像答案。

而如今,她把它放进了现在的日常,象是命运无声的印记。

她早就记得了。

记得海水的冷,记得耳边的嘲讽,记得那封信,还有彷彿听到他最后奔向海岸的喊叫声。

她通通记得。

但他不说,她也就不说。

他选择让她活在现在,她就陪他,装作不记得。

那是他为她选择的平静,也是她为他守住的体面。

她忽然笑了,语气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如果有一天想说,我就在这里听。」

郑牧琛猛地抬头,看着她眼里隐忍而温柔的光。

那一刻,他知道,她什么都记得。

他眼眶酸得几乎撑不住,但他只是笑了笑,声音轻轻地:

「好。到时候我一定会说的。」

也许他不会说,也许他这一生都说不出口。

但那句话,是他唯一能给她的承诺。

第0064章 两位幸存者

那天傍晚,天气阴沉,风卷着窗帘的边角,彷彿在掀起某段久远的记忆。

苏嫣坐在诊室角落的沙发上,指尖缓缓地抚着药盒的封条,像在犹豫要不要打开。她的脸色不太好,眼底有一层明显的疲惫,象是几夜没睡。

郑牧琛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她这阵子情绪有些不稳,有时会无声落泪,有时整夜不语。可他一直没问。他怕问了,她就会关起心门。

她忽然抬起头,声音很轻,语调却没有波澜:

「我自己是精神科博士,却现在得靠药物来调节自己的精神状态……会不会很讽刺?」这句话直接承认了苏嫣就是苏浅浅。

那句话落下的瞬间,空气象是凝固了。

郑牧琛眼神蓦地紧了起来。

她没有自嘲,也没有情绪,只是像陈述一个笑话,一个关于「失控的专业者」的黑色笑话。

她微微勾起嘴角:「我以前在课堂上总说:『病识感是治疗的第一步』。现在想想,那种自信,好像是在嘲讽现在的我。」

她低头笑了笑,那笑容却象是含着血。

「我知道这是创伤后忧郁伴随焦虑、记忆循环也符合PTSD反应。我甚至知道自己梦里的潮声,对应的正是潜意识里的死亡记忆残影……」

「可知道又怎样?」

「我的理智知道该怎么做,我的专业知道怎么开药,可是……」

她忽然停顿,手指轻轻扣在胸口,「我的心,就是活不过来。」

郑牧琛上前一步,象是想抓住什么,但最终只是跪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不讽刺。」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一点都不。」

「因为你不是病人。你只是……经历太多、太深、太痛的人。」

「你不是软弱,你只是还没被时间真正放过。」

她的眼神动了动,象是在试图压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滑落的那一滴眼泪:

「妳能选择服药,是因为妳知道自己想活下去。这样的妳,比任何人都勇敢。」

她愣住,泪水一滴一滴滑下来,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曾经以为,自己只是活着像一具躯壳,在记忆的缝隙间勉强呼吸。

但他懂。

他不是在安慰她,他是在和她一起承认:

他们都是病人,也都是幸存者。

第0065章 洗白

那天,她只是在医院会议室打开投影,原想测试即将开课的讲座主题。

却意外点开了校内论坛首页,一则热门推文正疯传:

〈致曾被尘埃淹没的光纪念苏浅浅博士〉

点进去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