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盘龙之态蛰伏已久的寒冰锁链从天际云端俯冲而下,伴随一声龙吟,九重天下所有生灵皆在此威压下跪伏。
问剑台上亦是如此。
姜却双手握剑挡在头顶,可那锁链仍旧将他压得跪在了谢情面前。
下一瞬风雪停息,他的剑断了。
输给谢情,似乎是天底下最不值得惊讶的事。
姜却唇边淌出一丝血,哑声道:“我输了。”
“若你听从我从前所说,心无旁骛练你的剑,今日未必会输,”谢情淡淡道,“姜却,你太让我失望了。”
姜却面孔动容,起身欲靠近他:“师伯,我”
可他还未站起身,就忍不住吃痛闷哼一声,被一鞭子抽得跪回原地。
背上更是皮开肉绽。
“让你起来了么?”谢情冷下脸,转头看向问剑台下众人。
“今日仙门诸位既在,我便以昔日沧澜山掌门身份替沧澜山请一回罪。”
谢情握着骨鞭,手腕用力,一鞭子甩在姜却背上。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姜却闭上眼,道:“晚辈自己做错的事,自然自己请罪。”
第120章 季微星不像你这样下作
“自师伯的死讯传来后,季微星因不愿接受真相,失控杀了伏魔塔里所有的魔,伏魔塔的禁制也尽数被毁。”
问剑台上台下寂静无声,只有姜却的声音。
“可那只梦妖因没有实体逃了一截,找到了我……”
起初姜却并不曾将这梦妖放在眼中,将其捉进剑鞘里封印。
梦妖每时每刻都在蛊惑他,不外乎是说一些令人心动的庸俗欲望,譬如
“姜却,我知道你喜欢谢情,那你想不想知道谢情的秘密?”
“你真的不想在梦里拥有他吗?只要你放我出来和我结盟,你每日都可以在梦里做任何你想对他做的事,嘻嘻嘻嘻……”
“偷偷告诉你,早就有人这样做过了。”
姜却彼时沉浸在谢情仙逝的痛苦里,日日把自己关在后山练剑,穿白衣替那人守孝,只觉梦妖厌烦。
直到那日,谢明远操劳沧澜山事务多日,忽而抱病,把自己锁在寝殿闭门不出,他不得不出面将一切宗门大小事情处理好。
毕竟师伯虽离开,但他留下的沧澜山不容有失。
那天,谢明远坐在纱帘后,只从两片纱帘垂落的缝隙里伸出来一只手,一只病如枯槁伤痕错落的手。
手中是一块昭示掌门身份的玉牌。
姜却伸手接过玉牌。
他其实猜到谢明远要做什么,无外乎是像白宿一样,上穷碧落下黄泉,想要找回谢情的魂魄。
“你需要什么?”姜却问。
他想,只要真的能复活那个人,谢明远让他去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事与你无关,我是他唯一的师弟,只有我可以。”谢明远冷冷说完这句话,就将他赶了出去。
可以什么?姜却不知道。
他站在谢明远的寝殿外,垂眸盯着手里的玉牌久久未语。
剑鞘里的梦妖再次开口:“嘻嘻,你知道这块玉牌可以打开朝天阁的门吗?”
姜却眸光微动。
他只去过一次朝天阁,就是跟着谢明远去朝天阁里查看谢情的魂灯。
朝天阁分为内阁外阁,外阁摆有魂灯,看守此地的弟子与长老可凭临时玉牌进入,内阁只放了一块剑碑。
剑碑上刻有沧澜山历代掌门与其弟子的名字。
“嘻嘻嘻,谢情旁边的名字还是季微星呢,那个家伙都入魔被关进伏魔塔了,谢情都没想过把他的名字划去。
但是现在这块玉牌到了你手里,你难道不想在剑碑上把季微星的名字改成你自己的吗?”
姜却握紧了玉牌,没有理会梦妖的话。
谢明远只给了他玉牌,让他代管沧澜山事务,但他仍旧不是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