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简笙是他推下去的,因为笙哥撞见了他和裴宵涵在谈论毒品。”贺纯握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难以说出。

付川察觉到了,拍拍对方的后背,“你说吧,哥能撑得住。”

贺纯犹豫了一会,在付川的逼问下,开了口:“……笙哥摔下去的时候还没死,他求祝予洁救他,但是那两人却害怕笙哥被救之后会举报他们,就离开了那里,没有再回去过……”

到这里,接下来的话不必再说。

简笙因为伤势过重,在寒冷漆黑的悬崖下,一个人孤独又痛苦的死去。

他是付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却就这样浑身污浊的变成了山林里一具可悲尸体……

付川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被撕开。

“……”男人弯下腰,将脸埋在手心里,压抑的悲泣声闷闷传出。

在场几人心中都五味杂陈。

射中祝予洁膝盖的那枪是盛君尧放的,他起初瞄准的是小腿,但因为谢宁致冲上去为贺纯挡刀时将人推倒,导致位置偏离,才命中了膝盖。

基本上一条腿就废了。

盛君尧叹了口气,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如今证据确凿,待那人从手术室中出来,等待他的将会是余生漫长的监禁与病痛的折磨。

谢宁致在icu病房住了一周多,其间经历了一次肺部感染,索性还年轻,恢复得很快,等到可以自主呼吸后才被转入普通病房。

他脖子上缠着纱布,侧脸上那道将近八厘米的伤口被缝了十六针,针脚细密整齐,是个有强迫症的医生的杰作。拆线后他对着镜子驻足观赏,看不出匠心独具,只觉得像条顺拐的蜈蚣。

贺纯比他惨,被赶来的贺芸曼和伊万拿着拖把往死里抽,身上的伤口崩开了,又挨了一顿绣花针。

寸头猛男臭着脸坐在病床前削水果,谢宁致边喝贺芸曼送来润肺汤,边偷偷摸摸用眼角去瞥对方。

一盘可爱的苹果兔子被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男人粗声粗气:“吃啊!”

谢宁致眨眨眼。

自从他被从icu放出来后,这人是这样一副冷硬躁郁的臭屁模样,端茶喂饭、沐浴更衣,换药检查,各方面都给谢宁致伺候的面面俱到,干得比专业护工都仔细,唯独拉着张脸,说话也没个好气。

像是谢宁致欠他几百万,又像是他欠了谢宁致几百万。

别扭死了。

这就是创伤后遗症,压着火没发呢。谢宁致对这人的性格了如指掌。

长得大,胆子却小小的。

尤其是遇到有关他的事时,很容易就会被吓坏,只能用闹别扭来汲取安全感。

谢宁致不后悔当时冲上前为对方挡刀,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祝予洁那一刀是冲着贺纯心脏处落下的,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那么贺纯一定会被那个失去理智的瘾君子乱刀捅死。

这是他根本无法承受的后果。

如果时光倒流,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同样的选择。

只可惜他的理性分析无法传递给被感性挟持的贺纯。

谢宁致的气管还没完全长好,发声困难,只能发出些‘啊啊’的气音,贺纯给他拿了笔记个本,让他写下来,但是小老外写汉字错字连遍,全是一句话一半是拼音,贺纯看得费劲,凶了他两句,谢宁致郁闷了,拿起手机‘哒哒哒’的打字回骂。

满屏的‘烦人’,气势汹汹。

“干嘛不一开始就直接打字呢?”来探病的付川叹为观止,问好友:“这年头谁还手写啊?”

贺纯也意识到自己的蠢,顿时脸色青中带黑,谢宁致趁机给他起了个外号‘王致纯臭豆腐’。

给臭脸男气到原地爆炸。

【作家想说的话:】

躺床上用手机写小说,鼻梁被砸肿了,是工伤,嘤嘤。

ps静之后可以祛疤,不算毁容吧

第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