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亲简单交流完近况后,两人就没了话,只剩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的交通新闻和乡村音乐在流淌。

谢宁致突然对这种习以为常的沉默感到了陌生。

和安德烈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除了睡觉和看电影的时候,很少会像这样相看无言。

一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他都想讲给对方听,而对方也会和他分享自己知道的奇闻趣事,或者就是单纯的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说废话也很开心。

谢宁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和一年前大相径庭了。

他从儿时两人分离的那天开始回忆,来到美国,读书,工作,日复一日的忙碌,一直往前走,却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那个男人强势地进入到他的人生中,然后却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姿态改造和重组了他曾经对生活的狭窄想象。

顺便也将他空虚无趣的心一并给填满了。

甚至,连田纳西和甜玉米都不再是幻梦。

因为现在的他似乎找到了去将其实现的意义与动力。

……怎么办?

他突然特别、特别的思念安德烈。

尽管对方有点坏,爱欺负人,还把他当马骑……

谢宁致对着车窗笑了出来。

“看见什么了?”开车的谢爸爸问。

谢宁致摇摇头,“看见一个蓝眼睛的人。”

谢爸爸一头雾水,“这有什么好笑的?这里不到处都是蓝眼睛的人吗?”

不一样。

谢宁致在心里偷偷说,因为那个蓝眼睛的人只属于我。

【作家想说的话:】

前两本到这里差不多都要完结了,这本竟然还有三分之一、、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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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59、弱小,可怜,媳妇还不在颜

见到谢宁致时,谢音希的病恹恹的面容变得精神了一些,苍白的脸蛋泛出点血色。

谢宁致来之前就告诉自己要强撑住了,别露出难过,再让姐姐为自己担心。结果一被谢音希拉住手,眼泪就根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姐姐……”

他本来就心思敏感,胆子也就那么大点,受到打击会沮丧好久,如今最最疼爱自己的胞姐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他哪里还能强颜欢笑?委屈得恨不得钻姐姐怀里,让她好好抱抱自己。

可现在的谢音希已经没力气抬起手臂了。

帮宝贝弟弟教训邻居家的坏小子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干嘛呀?”谢音希靠在病床上瞅着他乐,“这头发剪得,狗啃的似的。”

谢宁致吸吸鼻子,晃了晃脑袋。耳边参差不齐的碎发弄得他有点痒。

他前段时间太忙,忘了提前把头发剪好寄过来。来医院之前他回家洗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把头发剪断交给保姆阿姨,拜托她尽快交给相熟的店里做成一顶新的假发。

“都怪我太墨迹了。”他愧疚的说。

短发的谢宁致显得很轻盈,圆头圆脑的模样像个不怎么机灵的小精灵,谢音希越看越喜欢,让他去拉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包小熊软糖。

“你姐去哪儿都备着点糖。”妈妈在一旁说,“她自己不吃,就等着逗谢静静呢。”

爸爸也难得的说起两姐弟的童年趣事,“我记得音希就拿着糖逗狗似的,说‘静静想吃吗?嘿,不给!’,静静就在后面边哭边追,每次都上钩。”

几人笑起来,那是谢音希还健康的时候,他们在老家小洋楼里度过的那段快乐时光。

谢宁致趴在病床边,吃着软糖,絮絮叨叨和谢音希说自己近期的生活,从安德烈到谢尔盖,褚溱到小洁癖,还有踢‘情敌’厕所门的壮举,事无巨细,一股脑的全讲出来。

就像个走在放学路上的小学生,和来接自己的姐姐分享那些单纯的快乐和烦恼。

谢音希就勾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