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纯今晚要在公司直播,谢宁致计划先过去把人接上,然后一起回家。时间还早,他便客气的问金雁枫要不要载他一程到约会地点。

年轻人摇摇头,指着不远处那辆黑色的SUV。

谢宁致定睛看去,从打开的见驾驶座隐约辨认出那张熟悉的男性侧脸今早上开会还发脾气嫌他们测试组效率底下呢!

他不敢上去触霉头,灰溜溜的同金雁枫道别。

“祝你一路平安。”

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挥手离去。

第二天下午,贺纯和谢尔盖送谢宁致去机场。

安检口前,两人一狗依依惜别。

“安德烈,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谢宁致拉着男人的手,满脸都是不舍。

“你要好好吃饭啊,不可以熬夜太晚,去蘑菇省玩也要注意安全,听说那边有毒蘑菇,你可不要乱吃被毒死了……”

贺纯耐心的听他叮嘱完,道:“知道啦,我干啥都给你拍照看,行不行?”

“行。”

谢宁致脸上带了笑,他又蹲下去摸谢尔盖的头。从那立着一撮黑毛的脑瓜顶顺着细长的狗脸往下滑,摸了好久才摸到黑鼻头。

“谢尔盖,你不要忘记我呀……”谢宁致伤心的抱紧狗。

谢尔盖歪了歪鼻子,去嗅对方的味道,葡萄粒一样的眼睛里也是哀哀怨怨,要哭不哭。

贺纯受不了的把人拉起来,“大哥,咱不至于啊。”

“怎么不至于?”谢宁致反驳道,“我和谢尔盖感情可深了。”

“是是是。”贺纯哭笑不得,问:“那你和我感情深不深?”

“最深。”谢宁致想也不想,“宇宙第一深。”

男人坏笑道:“那吻个别?”

谢宁致红了脸。

再然后,两人一狗在机场的角落里吻了个昏天黑地。

人吻,狗看。

其乐融融。

红着嘴唇的谢宁致一步三回头的与爱人、爱犬告别。

贺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那抹消瘦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他戴上小圆墨镜,低头挠了挠谢尔盖的头。

“要有一阵子见不到妈妈了,咱爷俩凑合过吧,谁也别嫌弃谁。”

他刚刚一直装样子呢。谢音希凶多吉少,谢宁致这几天都睡都睡不好,让他心里头也跟着闹腾。这一回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等到难过的时候自己不在身旁,那么傻一个人,还不知道得怎么哭呢……一想到这贺纯就心里发酸,觉得特无力。

不能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

“哎。”他不舒服也不让狗舒服,故意挤兑人家:“盖啊,瞅瞅你这脸蛋儿,除了你妈也就你爸我不嫌弃你了。真不明白,我们俩都这么好看,怎么就生出个你这样的丑孩子?”

“呜……”

谢尔盖伤心的低下头,只觉得自己就是颗没了妈的小白菜,狗生无望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谢宁致回到了家人所在波士顿。

爸爸开车来接的他。

父子俩相见,却没有太多好聊的。

他的父亲,一位世界闻名的华人数学家,一辈子都投身在所热爱的工作上,他的天赋和毅力被大女儿谢音希完美的继承了,但是到了小儿子这里,似乎失望总是更多一些。

谢爸爸在家的时候和大部分的东亚父亲如出一辙,性格倔强,沉默寡言。就算到了后来,谢音希成为他的同事,两人一起攻克困难的项目,他们相处状态也是先公后私,先是同事,然后才是父女。

但谢宁致能感受到他对孩子的包容和爱护,尽管只是在有限的时候。

谢宁致在高中的时候曾有过一次叛逆,谢爸爸希望他能申请他爷爷、父亲、妈妈、姐姐都曾就读过的哈佛大学,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向来听话懂事的谢宁致却瞒着所有人考去了纽约。

现在回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