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懒得再伪装经营。

话是这么说,众朝臣却觉得不是嵇临奚不想往上爬,而是陛下不让嵇临奚往上爬。

陛下对嵇临奚有优待,只这份优待却并不在权力上,陛下他将嵇临奚百般限权,还特意打发到只做事却无权的工部,就连组建新的政权机构一事,也将嵇临奚排除在外,嵇临奚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来陛下的意思,只不知道是为了保命还是真心喜爱陛下,顺从妥协了。

“唉。”有人轻轻叹息一声,忍不住吟了句:“好景良天,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啊。”

有互相怜惜的意,却没有互相安置这份怜惜的办法。

谁能想到嵇临奚也有今天?

只这样他们便放心了,倘若陛下叫嵇临奚得权,他们是断不能容忍如此的,太上皇在位之时,因为安妃做过的事他们可都没忘,一个后妃就已经如此,换成嵇临奚这样的狡诈朝臣与权势未稳的年轻天子,只怕颠覆江山也不为过了。

……

嵇临奚钻进了勤政殿里。

他眉梢眼角一下带上了笑,哪里还有刚才面无表情的样子。

楚郁抬起头来。

嵇临奚所来,是为了汇报王相之事。

“等到明日或者后日,小臣就能拿到王相的口供与认罪书,解殿下忧愁了,其它被关着的官员,小臣也有让他们认罪的法子。”从前他说这样的事,是为了讨功,现在却是想他的殿下更为轻松些,不用再为此事烦恼。

说罢,嵇临奚立刻注意到天子发上的那根簪子,那根簪子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他刚进京城不久、逢上下元节,在街市摊上花三十两买的那根发簪。

后面他寻了个机会送到殿下手中,在这之后,他一直没有见过这根发簪,便以为殿下收到之后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楚郁见他视线,抬手摸了摸,放下手,平静道:“昨日沐浴完,宫人翻出它来,就用上了。”

嵇临奚说:“原来是这样。”

他唇瓣忍不住向上弯,压了下来,又向上弯,再压再弯,就像唇角在抽搐一般。

那绣着日月盈昃的袖摆跟着动作滑落,露出雪白的腕子,楚郁伸出双手,左右压住嵇临奚的唇角,“嗯,这样。”

嵇临奚面色一下就很红了。

等到他控制表情,楚郁这才慢慢松手,嵇临奚坐在自己从京兆府尹搬到东宫又搬到勤政殿的小板凳上,继续汇报王相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