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相府的安妃,慢慢握紧了侍女的手,嵇临奚俨然已经不能信任,但嵇临奚告诉她的话,却是真的。她派去益幽两路上的探子,已经飞鸽传书回来,验证了这个消息。

那些王相私养的亲兵,再有六日就能抵达京城,倘若她不曾从嵇临奚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到时她与绥儿毫无防备,不就成了王相这个老匹夫的刀下亡魂?

回了锦绣宫,安嫣坐在帘子背后,思考着怎么应对王相的办法,和王相可能要做的事。

王相想要造反,自己做皇帝,就必须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如此才能社稷稳当,现在的陇朝可经不住风雨摧毁,一旦内里反叛眼中,外族就会挥刀而来,介时就算做了皇帝,也是灭亡倾覆的下场。

想到什么,安嫣抬起手来,思索着说:“本宫记得,后宫之中,两年半以前,有一个年轻后妃诞下一个皇子。”

她本不在意,朝中皇子这么多,也只有她的绥儿有资格竞争皇位,其余的皇子,都被打发去了偏远地处去闲散王爷,接触不了半点朝政与军权。

“是的,娘娘,是有这么一个妃子,她原来是一个美人,生了那个皇子后,便被先帝封为玉妃,还不等她受宠,陛下就重病在身,碰不得女色了,她的父亲在朝中是一名员外郎。”

安嫣吩咐:“派人去杀了。”

“母子皆杀,不留活口。”她又补了一句,嗓音之中,满是狠意。

侍女领命去了,片刻之后,带着毒酒和白绫匆匆而回,跪在地上禀告:“娘娘,玉妃与她的孩子并不在紫烟宫,奴婢一番打听,四日前的夜里,玉妃和她孩子就不见了,只无人上报。”

安嫣站起身来,“什么?!”

她抓紧手中的佛珠,扶着椅把手想到底谁把玉妃与那新生不久的皇子带走。

是王相,还是已经预料到王相会造反的嵇临奚,还是太子?

“娘娘,先喝杯静神茶。”

茶水端上,身旁侍女上前,检查后确定无毒,这才递到安嫣手里,安嫣喝下一口,稳下心神,她正要开口,想到什么止住,到了这时,她才意识到嵇临奚的危险性并不逊色于王相。

若嵇临奚没有赶赴天白山与太子坠崖,她此刻必定会召来嵇临奚,将嵇临奚当成最能倚仗的人,询问嵇临奚的谋划,而后按照嵇临奚的谋划走,而嵇临奚有心为太子筹谋,到最后,她竟然不是败在王相手下,就是被嵇临奚带入沟里,败在太子手下。

想到这里,她就对这世上虚伪狡诈的男人杀心四起。

她发誓,等她坐到太后的位置,她定然要杀尽这天下的狡诈男子,首当其冲的,就是王玚与嵇临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