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1 / 2)

周琮并不意外:“为何选中阿厘,这祖孙的来历、用意皆有值得探寻之处。”

“许是夫人面善?”胡明揣测道。

周琮垂下眼帘:“阿厘身边有人护卫,便是面善,也非最佳人选。”

而且她最是心软,若真是求财的话,那小女孩直接乞讨卖怜岂不是更简单,苦心设局便是为了其他。

伏息族聚居之地屈指可数,乌黎山临近国界,这祖孙应是从南廷潜入岭南道的,边境有玉江相隔,渡口处皆有守卫把控,没有文书通牒往返两国,难如登天。

是以“族人”前来探亲,必是有要事。

无论是偷渡亦或是文书通行,平头百姓无需如此大动干戈,况那女孩口口声声提及族中巫术。

据他所知,南廷国大巫才通巫术,莫非那长者是南廷大巫,或者这巫术仅仅是引他们上钩的幌子。

沉吟半晌,周琮做了决定:“下午带着她们要的木头,前去赴约,将计就计。”

胡明发问:“那郎君与夫人一同前往吗?”

“我同你们去。”周琮思绪翻转,有了计较。

##

北地的一处营地前,尸横遍野,血色浸染,玄色旗帜迎风猎猎作响,矗立无数。

为首之人头戴青铜面具,骑在批甲骏马之上,看着来往的士兵搬运战利品。

齐达禹把长枪擦净,环视一面面威风至极的战旗,咧嘴一笑:“还是你们脑子好用!”

那谢柳唯恐养虎成患,不肯让周克馑露面,也不肯分给他们物资人马。

这几千人的队伍在周克馑的带领下未听谢柳的安排,直奔夏北镇,而是不紧不慢地从南至北绕了个圈,收拾了路上的散兵游勇和山贼盗匪,壮大至人数近万。

肃奚主持之下改编了军制,新旧交融无阻,赏罚分明,阶级明确,实战操练之下,除了甲胄不足,算得上一只精锐。

肃奚让周克馑来起个名字,打出名号也能收拢更多人员。

前朝大昭属土,供奉后土皇地祗,大晋建国之前承炀帝在位之时,无数起义军举名皆与火有关,自是相克。

对李裕,和放纵李裕的肖兆棠,周克馑恨海难填,当时刚剿灭一只图兰先遣骑兵,他骑在马上,刀上血流如注,胸臆暂舒,仰望夜月,大雾残云遮去,遍无幽光,玄黑一片。

“玄烈。”他干涸的喉咙中吐出嘶哑的两个字,对身后坐着轮椅的肃奚扯出个笑,被掩盖在青铜面具之下:

“我们的名号,就叫玄烈。”

“朱明承夜兮,玄天列炎威。”肃奚哈哈大笑:“好极!”

他们就一同,撕开这夜!

条件

见胡明到三楼匆匆找出袖箭、横刀、软皮甲等物,阿厘心头一震,有了不好的预感,轻扯着周琮的衣袖:“夫君,可是此事有了变化?”

“以备万一而已。”周琮温柔挑开她面颊上的一根青丝,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发顶。

阿厘不尽信,抬手翻握住他,执拗地看着他:“既为夫妻,夫君便莫要将我当做小孩子,什么都瞒着我,反而更让我担心!”

周琮通常不惯于谈及未明之事,本打算有确凿的结论之后再说与她听的,不想却忽略了她的感受,此事乃是由她而发,阿厘自然也愿参与其间,倒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思及此,周琮细致地跟她解释了一番。

这下阿厘懂了他的意思,有些垂头丧气了,耷拉着眉眼:“原是个陷阱……”

瞧着胡明已经收拾齐全等在门口了,周琮无奈地拨开她攥紧的小手:“此事有蹊跷之处,亦有端倪可察,纵有半分可能,仍值得一试。我通伏息语,又有他们二人相护,加之准备万全,此番入局,必会安然无恙。”

他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门窗关紧,枕边的袖箭用法我教过你,可还记得?”

阿厘点头:“记得。”

那梅花袖箭是抄家时留下的东西,黄铜所制,以顶端蝴蝶扣控制,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