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摁摁胸口,一马平川的,还有机会,要不,去定制个假鸡鸡呢?

这个念头,持续到崇学馆课上。

傅洵今日穿着一件藏青宝相团花襕衣,天气渐热,他往那一站,视觉上,就是一块冰冰凉凉的精致宝石。

他神色冷淡:“这个月开始,学馆每个月都会押一次题。”

甲等学子议论纷纷,能得当朝探花郎押题,他们此回定能旗开得胜!

众人凝神细听。

傅洵道:“黄河汛期,沿江开拓上游……”

兰絮一开始也仔细听着。

直到眼角余光,发现一只小小的麻雀,它羽毛蓬松,落在窗棂上,小脚丫跳来跳去。

下一瞬,来到她桌前。

兰絮保持着握笔的姿势没动,屏着气息,那麻雀一无所查,脚丫沾了墨迹,在她的纸上踩出一个个“丫”。

好可爱。

窗外天光笔直倾落之下,少年一乐,弯起眉眼,她只敢用眼儿笑,唇角轻抿着,好似衔着蜜糖。

傅洵:“……”

众人还等着听题呢,傅探花停住,堂上顿时安静。

兰絮忙看向傅洵,小麻雀可警惕呢,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她赶紧捻捻笔,怀疑是不是做小动作,又被傅洵抓了。

须臾,傅洵将手按在讲台上,他没有点她,却点了一个人,说:“冯嘉。”

冯嘉站了起来。

傅洵:“方才我的题讲到哪,复述。”

冯嘉朗声复述。

傅洵仔细听,面不改色,接上冯嘉的话:“嗯,开拓上游,此举导致下游邙县万顷小麦被淹……”

众人并没发现异常。

只有兰絮灵光一闪,等一下,傅探花该不会是忘了他自己刚刚说到哪了,所以点一个倒霉蛋提醒他?

不然以傅洵的性子,不该半道点人起来复述。

兰絮越想越肯定,他就是忘了。

怎么回事啊,他可是做事严谨,从无错漏的探花郎,居然会在课上,忘了自己说到哪。

看傅洵出错,兰絮就是高兴,这种心态也很正常,谁让她被傅洵抓怕了。

这回,终于轮到他了,她忍着笑。

突的,傅洵:“谢兰序。”

兰絮:“……”

哦豁,得意过头,出事的是自己。

……

学生在答题,傅洵坐在讲台上,手中书本,又翻过一页。

书中内容,虽看进去了,可脑海里在乎的,依然没能淡却。

经过昨夜,他再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枉来人间二十年。

虽然这是第一次。

骇然的余韵,回荡着他浑身上下。

他就是再聪颖,再料事如神,也从未料到,自己有一日,会做那样的梦,会对谢十一的感情变质。

歧途,歧途。

他还没让她回到正道,自己一脚囫囵踏入这片泥泞的沼泽。

谢十一曾掷地有声,道,感情难辨,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今日他方明白,竟是如此。

那么谢十一与江之珩之间,也是这般感情?纠结万分,越理越乱,如抽刀断水,水却更流……

他嘴中,漫出些微苦涩。

傅洵对自己,很狠得下心。

既然发现这种不.伦之情,就不该让它肆无忌惮蔓延,他首先想到,自己对兰絮和江之珩做的。

只要不看不听,不接近不了解,或许能好一些。

于是下学时,傅洵又先走了,不过,他把闻风留了下来。

不用被傅洵抓去静思堂做课业,兰絮可高兴了。

就这般过了三五日,傅洵把闻风叫去:“谢十一这几日,有没有和江之珩、谢骢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