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只觉心中不顺，但他又不知哪里不顺，只觉得董金这恭顺的模样甚是碍眼。当下决定去山顶闭关，定是心境不够才会引得他心中烦闷。

从庆国拿回来的点心被董金忘在干坤袋里了，等到想起已经过去十几日了。实在是他手下的弟子个个好学，他忙着指导他们，空下来后才想起了干坤袋里的点心。

本想把这些点心全分给弟子的董金，想起玉清如今应该也是喜欢吃这些，就用油纸全都包起来，迫不及待地去玉清经常待的几个地方找他。

后来还是问了其他长老，才知道玉清去闭关了。

看着手中早已没了热气的点心，董金心中冒出的一点火星儿也跟着散了。他召来弟子，点心全都分给了他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董金还是留下几块放在了干坤袋里。

闭关的玉清又回溯了三次记忆。每次回溯，他都以李清玉的身份再活一次。在他的记忆中，他不是旁观者，他就是李清玉。

回溯三次，便做了三世李清玉。

这次，往事不只是在眼前浮现，而是刻在他的心上。

玉清并未急着出关。

他心里还是想着董金对他和对李清玉时的不同神态，想着为何董金在凡间和在山上对他差别如此之大。

他就是李清玉，李清玉就是他，玉清和李清玉本就是一人。

李清玉是少年时的他，但玉清已过少年。难道要他同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一样，和董金说尽俏皮话吗？

如果他没历经灭族，如果在他遭受磨难以后董金陪在他身边，他或许也能如少年一般全然不顾地跟在董金的身后，光明正大地向他诉说爱意。然而多年的谋划与隐忍，他早已不是轻易表露心绪之人了。

虽然白龙族可以复生，记忆可以回溯，但他却回不到那时了。

经历情爱的玉清明白，董金是爱慕自己的，否则不会与他一同跳下仙界，也不会在回到覆羽山后露出眼神中露出那般神态。

他那时不知这是董金对李清玉的情意。

是的，对于李清玉，不是玉清。

即使玉清心中清楚知道从来都是他一人，依旧有一丝烦闷围绕在他的心间。

就是这样的烦闷让他的心境再突破了一层。

几百年来不寻情缘的仙君而今也知晓情爱，爱人与被爱竟是这般滋味。

突破心境的玉清心中固然欢喜，但心中的烦闷并未减去一二。

他知悉这种烦闷，在庆国，在郦关，在庆都，在每一个董金望向明月的夜晚，他的心中都萦绕着这样的烦闷。凡间的他可以再烦闷时缠着董金，而如今的他无法向董金吐露出那样的话语。

此刻的他更想···更想再喝下一瓶龙涎香。

玉清只觉好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向眉间，压散了他这一瞬的念头。

天已黄昏，玉清走下山顶，径直回了寝殿。

得知玉清已经出关的董金，想了想，还是拿这点心去了玉清的寝殿。

玉清感知董金到来，没等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董金面上还是有些局促，毕竟前不久两人在玉清寝殿中交合。当热，他知道玉清只是为了救自己才不得不肏他的。

“何事？”玉清似乎才刚沐浴完，身上未系衣带，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从庆国买了几样点心，想着天尊兴许喜欢，就给您送来了。”董金的头低得有些深。

“不比这般客气，叫我名字便好。”

“这不合礼数。”董金说道。

玉清冷哼一声，道：“凡间时的你可是直呼吾名。”

董金心想：天尊这是生气了吗？

于是语气更加恭敬，“凡间若暴露您的身份，恐怕有渡劫失败的风险。”

玉清忽然问道：“我身上是如何中了情蛊的？”

“弟子不察，叫无量仙人的手下有了可趁之机。”这是董金抬起头，急切问道，“情蛊还在天尊体内吗？可需要弟子的内丹